柯雲靠近李陽光，小聲咬耳朵，「他們平時都這麼叫你嗎？」

李陽光愣了一下，「叫我什麼？」

「就是。」柯雲的臉色有些複雜，「叫你李研究員，叫你李老師什麼的。」

「是這樣的。」

李陽光點頭，「我糾正過，但是沒有辦法，現在都隨他們，有的叫李研究員，有的叫老師，有的叫陽光姐。」

「聽起來階層都不一樣了。」

柯雲有些失落，又有些不甘，但最後只是拳頭捏緊了又松，然後臉上掛起了微笑。

「我們還得到處喊別人教官喊別人老師呢，你就已經自己成老師了。」

李陽光偏頭看了她一眼。

柯雲到底對她還是有執念的，但似乎自己有點太強了，柯雲好像有點被打擊的過頭了。

沒有以前那種屢戰屢敗屢敗屢戰的勁頭了。

這不行啊，沒有激情怎麼行，等會bug路線走不通，這一趟興師動眾的劇本就白演了。

李陽光晃了晃她的肩膀，「別喪氣啊，你以後也可以被人叫老師的，而且很快就會了。」

柯雲不信，「我為什麼很快就會被人叫老師？我又不是研究員，我也不可能向你那樣研究出那麼厲害的東西。」

李陽光的發現改變了向日葵靈植的地位，也改變了靈植屆的格局，柯雲看著她，感覺就像是在看著大山。

她曾經跟張強一樣是愚公，但愚公子子孫孫無窮盡，大山卻重巒疊嶂越長越大。

「你很快就會成為變異靈植師了。」

李陽光很認真的看著柯雲。

「你沒有必要妄自菲薄，也不用跟我比，在契約靈植之前我們是同樣的賽道，但在契約靈植之後，我們的路就已經不一樣了。」

「我契約的是向日葵，現在大家都知道了，陽光是靈植的核心，大家在網上討論的風風火火，都說向日葵才是當之無愧的第一靈植，可實際上哪裡有什麼第一靈植。」

「向日葵靈植能生產陽光，這很重要，是一切的基石，可向日葵靈植無法攻擊，也沒有什麼防禦能力，只有陽光而沒有其他靈植，等待人類的結局依舊是滅亡，而且是快速滅亡。」

「攻擊系靈植，防禦系靈植，輔助系靈植，所有靈植存在即必要，缺了任何一環人類都沒有辦法看到希望。向日葵靈植很有用，但是它並不比任何其他靈植高貴。」

李陽光捧起柯雲的臉，

看著她的眼睛。

「你是豌豆射手靈植師，豌豆射手是很重要的攻擊系靈植，由豌豆射手進化而來的變異靈植就更加厲害了。你應該努力變得更強，成為豌豆射手靈植師里的第一人，這才是你應該走的路。」

「你沒有辦法像我一樣做研究，我也沒有辦法像你一樣上戰場殺變異生物，我們的路不一樣，但我們都可以在自己的路上走的更遠，站得更高，不是嗎？」

柯雲沒有說話。

她被強迫著正視李陽光的臉，看著她的嘴巴一張一合，那些聲音進了她的耳朵，又出了她的耳朵，她的臉有些發燙，思維混亂，情緒亂撞。

她強行讓自己冷靜下來，花了比平時更久的時間，才逐漸找回了自己。

「你說的對。」

李陽光是山，她很高，很強，不可戰勝。

以前她以為自己是愚公，她努力的移山，但其實並不是這樣。

她應該是水，現在她或許還是小溪，也可能是河流，但未來她可以變成湖泊，可以變成大海。

她或許也可以是風，現在的她是微風，但未來她可以變成颶風，龍捲風。

驚濤拍岸、狂風怒吼，跟重山疊巒一樣有力量。

她並沒有完全被李陽光甩到身後，她還有機會，她還能夠以另一種方式跟她站在一起。

柯雲的眼睛亮了起來。

「想通了就好。」

李陽光笑著鬆了手，「以後萬一，我是說萬一，萬一咱們再次遇到了當初靈植師大賽會場那樣的意外，只有我一個人的話，肯定分分鐘就死翹翹了。但是如果你可以變得很厲害，那咱們還是可以活一活的。」

「不要開這種玩笑。」

柯雲伸手就要捂李陽光的嘴，手伸了一半卻硬生生的又收了回去，「快呸呸呸！」

「呸呸呸！」

李陽光順著她，心裡卻暗暗說了一聲抱歉。

為了刺激你走上獲取變異靈植的bug路線，這個「玩笑」是一定要開的。

......

早上十點半，車子停下，所有人原地修整。

小包提前下車交涉，然後才把李陽光和柯雲喊下了車，引到了靠著山建的幾間平房跟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