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陽光觀察著王卷的狀態

從渾身顫抖，到雙目放光，到強行鎮定，然後雙目逐漸恢復了清明，認真的看向自己。

很好，她有抗性了。

李陽光暗自鬆了口氣，手裡的筆轉了一圈，點在了另一個關鍵詞上。

【氣質】

「這個猜想的來源應該是梁女神吧？」

李陽光看向梁女神，相比於冷紹在外人面前裝出的冷酷風，梁女神的清冷渾然天成。

「氣質跟變異靈植的種類或許有點關係，畢竟不同的人對不同的靈植本來就有契合度的說法，這種契合度，跟氣質的關係已經在既往的研究中得到了驗證。」

李陽光頓了頓，「所以我想說的重點是，契合度。但這個想法對於目前的實驗進度來說太過超前，我先不給你解釋了。」

關於開發契合度這個概念，應該是確認了變異靈植出現的條件之後的事情了。

李陽光的目光從來沒有局限在【寒冰射手】這一種變異靈植上，她的最終目的是那些還沒有在這個世界上出現過的靈植。

是櫻桃炸彈，是毀滅蘑菇，是玉米大炮，是魅惑菇。

當然也有可能是更進一步的......雜交版。

那是這個世界上的靈植師們連做夢都想像不到的畫面。

但飯要一口一口吃，研究也要一步一步的做，步子邁得太大容易摔跤。

李陽光搖了搖頭，沒有深入討論這個研究方向。

王卷一動也不動的盯著李陽光，她的直覺告訴她，李陽光將說未說的話很重要，對她很重要，對全體靈植師乃至全人類都很重要。

身為研究者，她也明白，不能好高騖遠。

可是怎麼辦。

王卷握緊了拳頭，好想知道李老師她在想什麼啊！好想知道李老師眼裡的世界，她眼裡的靈植師到底是什麼樣子的啊！可惡！

「現在說說我的另一個想法。」

李陽光突然冒出的聲音打斷了王卷的思考。

她愣愣的看向李陽光，逐漸長大了嘴巴。

「啊？還有啊？」

尊敬的李老師，親愛的老闆，最偉大的科研之神，感謝您的賜福，您是上天賜給種花科學院最寶貴的財富！

王卷震驚，王卷持續震驚，王卷逐漸麻木，王卷變得愈發虔誠......

「是這樣的。」

李陽光在紙上【純度】關鍵詞的旁邊寫上了另一個小一號的關鍵詞——【情緒波動】。

然後在四個變異靈植師的第一詞條下面都加上了額外的注釋。

冷紹——高考導致情緒激動，忐忑？

梁女神——跟偶像對話的激動，巨大幸福感。

文夢蕊——災難面前迫切想要證明自己的欲望。

另一個寒冰射手靈植師——死亡威脅導致的恐懼？

「我不太清楚他們當時具體的情緒波動情況，但從他們當時面臨的境況來說，他們確實應該產生劇烈的情緒波動，而我們看到，這些情緒波動有正面的，也有負面的。」

「所以現在問題很明顯了——四個變異靈植師，他們都同時具備兩個條件，第一，高純度的靈性，第二，劇烈的情緒波動。」

李陽光在【情緒波動】這個關鍵詞上面打了個圈。

「按理說，在這種情況下應該把情緒波動跟靈性的純度當成同樣重要的因素來考慮，但事實上，關於情緒的實驗我之前已經做過了。

前幾天靈植師大賽會場，我用陽光催熟了上千位靈植師的靈植，當時他們面臨死亡威脅，情緒波動都很劇烈，但除了文夢蕊之外，沒有人出現變異。

而文夢蕊跟他們的區別在於，文夢蕊的靈性純度比他們要高。

情緒這個因素，肯定不是變異靈植出現的充分條件，但有可能是必要條件之一。

所以現在有兩種可能性——只要靈性達到了足夠的純度和量，就能得到變異靈植。

或者，在這個基礎上，還要加上足夠的情緒波動。」

王卷到底是中級研究員，很快跟上了李陽光的思路，「所以我們現在應該重點驗證靈性純度，但也不能忽視情緒的重要性，很可能這兩個因素同時存在才是我們要找的那個充要條件。」

「沒錯，但也要分主次，咱們分別進行驗證吧，先從靈性純度開始。」

李陽光和王卷開始商量後續實驗的流程，和需要參加實驗的人員的篩選。

一個實驗，提出猜想確定研究方向固然困難，但後續的驗證和反覆實驗也是很繁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