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沒有抗拒地坐著,燕覆的手從她的腕子向下落,把她的手指攥在了掌心裡。
「我母親就過的很快樂,她不操心我,也不操心我父親,只管一個人享樂。她也不在乎身前身後名,更是對清白二字嗤之以鼻。我以為世上人都該這麼活,所以才對你說錯話。」
他輕而緩的說著,嗓音浸潤著雨霧的清與柔,在雨里三折兩轉的,落在月圓的心田。
好像只要他說話,她就願意聽,每一個字都往她的心裡踢,麻麻痒痒的。
月圓的氣,就很沒出息的消失了。
「你有父母親,怎麼還做東宮的養子?」她問的天真,燕覆就向著她笑:「你知道東宮年歲幾何?」
他的笑音像貼在她的耳根兒上碾,碾的她耳尖兒發麻,一路麻上了她的臉,緋紅一片。
「我管他幾歲!」月圓覺得自己的臉燒起來了,撲了下去,趴在他的胸口把臉埋了起來,「你為什麼不去看我!」
小女孩的氣性大著呢,還計較著白日裡自己的缺席,燕覆抬手,覆上了她毛茸茸的後腦勺,輕輕揉了揉。
「一炷香之前,我才回到這裡。路過你的屋子時,我看到窗子裡沒點燈,想著你還在睡。」
她像貓兒蜷在他的胸前,手指無意識地撓著他衣襟上的暗紋,聽著他的解釋,終於徹徹底底地消氣了。
「原來你不是……」
「不是什麼?」他追問的很緊,像是很在意她的答案,月圓遲疑了一會兒,才說道:「不是不想著我——」
其實她很想知道,他從舊宮裡出來後,去哪兒了,為什麼沒有找自己,轉念一想,父親因政事獲罪,未嘗沒有他的作用,不然怎麼會那麼巧呢?
這樣想著,倒是不氣了,但又對他的身份重新起了好奇心。
燕覆搖搖頭,「你父親被押解去了上京,江家未來必定一盤散沙,沒有人再會為難你之後,你是如何打算的?」
因為父親,祖母必定是要去上京的,祖父在上京也置辦了產業,此事說不得是舉家遷移的契機,不管怎麼樣,眼下的她,其實已經安全了。
「我身邊又多了幾個人,要管她們穿衣吃飯,還要有個大點的住處,一腦門子官司——總不能叫她們都和我擠在一起吧?」
「不向外折騰了?」燕覆笑了笑,「那就買房置地,耕種勞作,在六桂村過日子。」
他的語氣變得很輕鬆,月圓忍不住抬眼看他,卻撞上了他看過來的視線,笑笑的,像是很歡喜的樣子。
「你……」月圓很喜歡他笑的樣子,說了一個你之後,卻又把下面的話吞回了肚子裡,又重新趴回了他的胸口,「是你與我,我們兩個人一起過日子?」
燕覆說不是,惹得月圓又豎起了腦袋,眼神詫異地看著他,燕覆就看著她的眼睛,正兒八經地說道,「你、我,還有你遠在上京的未婚夫,我們三個一起過日子。」
月圓聞言笑出聲來,快樂地道了一聲好,「我都忘記了我還有位未婚夫,那隻好委屈你做我的外室了!」
燕覆好像並不在意,只玩著她的一縷頭髮,「外室就外室,好歹有個名份。」
她賴在他的身上不起來,懶懶地趴著,金陵得雨季綿長的緊,尤其山中,每一日都被雨洗刷的綠意蔥蘢,這樣的日子,好像很適合談戀愛。
她無父無母,是不是自己為自己做主?月圓兩難的想著,六桂村的姑娘婦人,都是怎麼同心上人幽會的?她好像記起來一些畫面,山林里的影影綽綽,清溪邊的笑鬧聲,稻穀場上的打鬧追逐。
好像鄉野里的戀愛,就是這麼自由自在。
她若有所思地趴在他的胸口上,周遭只有雨水聲,她把心放平緩、往下沉,還能聽到燕覆的心跳聲。
「好沒意思啊——」她把腦袋豎起來,雙肘撐在他的胸口上,眼睛眨啊眨,「你覺得無聊嗎?」
燕覆看著她笑,「此刻?」
「嗯,此時此刻,好無聊。」她做作地看看檐外的銀絲雨,看看貓窩裡打盹的貓兒,看看葡萄藤下的雨霧,再把視線轉回到燕覆的眼睛,再向下落至鼻尖,最終在他的唇上停駐了。
他的唇有薄刃春冰的美,要是先銜起他的上唇,便能以舌尖敲開他的齒,長驅直入,要是輕輕咬一下呢?會不會有
蜜醃梅子的軟韌?
她被自己無限大的想像力沖昏了頭腦,不由自主地咽了一口口水。
「要不,我們玩掰手腕。」她像個魚一樣的,雙手在他的胸口拍拍,眼睛彎彎的說,「我贏了親你,你贏了親我……」
小女孩的話還沒說完,燕覆就笑出了聲,他抱著她的腰向上拉去,把她的雙手環繞在自己的脖頸上,再度圈上了她的腰身。
「哪有這麼麻煩。」他把她抱緊了,低頭看著她的眼睛,一笑之後,深深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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