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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撫台大人這般說話,可不體面。」

蕭固明白,今日探監放人的動作太大,身為十地巡撫的江盛藻不可能不知道,他能在此刻找上門來,不奇怪。

江盛藻將視線轉到蕭固的身上,見他面白無須,樣貌平凡,倒猜出了他的身份,只是此刻地處金陵,一個從宮中退下來的宦官,不足為慮。

「深更半夜,同未出閣的女子湖邊漫步,難道就體面了?」

蕭固聞言,呵呵一笑,「撫台大人要管嗎?」

多大的來頭,敢跟他叫板?一口一個撫台大人,眼神、表情、神態卻沒有一絲謙卑,這閹人當年究竟是怎麼在宮裡當差的?

轉念一想,所以此人才會在前幾年被驅逐出宮,聽說還帶了一身的傷,命恐也不久矣。

他從前在宮中,服侍的是誰?哪裡養出來的一身棍氣?

江盛藻沉吟之後,看向了月圓。

「管。」他道,眼神裡帶有警示與威嚇,「月圓,過來。」

月圓沒有動,牙齒卻在暗暗打顫,也許是激動、也許是仇恨致使她無法自抑。

「女兒被欺負的時候,大人管了嗎?叫土匪打劫,險些命喪城門下的時候,大人管了嗎?」蕭固依舊笑著,一樣一樣地點出來,「她無依無靠、挨餓受冷的時候,大人管了嗎?」

江盛藻何嘗不知這些,卻不以為意,將視線轉向蕭固,「你是什麼人?敢這般同本官說話?」他冷笑,「仗了誰的勢,說出來教本官也領教領教。」

在這閹人把手伸進刑部大牢的那一刻,江盛藻便命人查了蕭固的底細,這閹人五年前以罹患重病的由頭,從上京皇宮中出來,回到金陵老家養老,他近些年在金陵,來往最密切的,不過是南京守備太監郭禮容。

郭禮容地位再尊崇,再有直達天聽的本事,也不過是一個閹人,更何況,郭禮容的上頭,據說是皇后娘娘。

皇后娘娘出身顯赫,但到底是女流之輩,聽聞和陛下水火不容、形同陌路,陛下幾次三番在朝堂上大喊廢后,鬧的沸沸揚揚。

他江盛藻在金陵根深蒂固,又是正經八百的三品朝臣,還能叫一個閹人拿捏?

蕭固沒有說話,月圓卻緩過來了氣,向前半步,直視父親。

「我娘第一次暈厥,是因為你吃醉了酒,做了失去分寸的事。是什麼天大的事?」

江盛藻有些驚訝。

原以為潘人語被關了三年,已經瘋了,卻叫她問出了答案。

「我的事,還輪不到你管。」他甚至覺得可笑,「縱觀天下,三妻四妾之人數不勝數,本官卻能做到十幾年不納妾、不狎妓,已經是天下楷模,不過是酒醉之後失了分寸,已經算對得起你娘了。怎麼,你還想替她討什麼公道。」

「那不知廉恥的就是你!」月圓立刻反駁道,胸中積聚了三年的怒氣一點一點地向上升,使她的聲音里夾雜著顫抖,「自己做了虧心事,反倒將髒水潑到了我娘的身上,我娘不是自戕,是被你設局害死的!」

「哦,是嗎?」江盛藻冷漠地應了一聲,看向月圓的眼神愈發狠戾,「小姐瘋了,帶她回一枝園瞧病。」

他的話音落下,身後現出了幾名勁裝的武人,得了命令之後向月圓走過來。

蕭固就上前一步,攔在了月圓的面前,呵斥道:「大人以什麼身份帶她走?」

「可笑,父親帶女兒走,天經地義,哪由著你在這裡狗叫。」

蕭固就啐了一口,「你才狗叫!你叫的比較像!」

月圓怕蕭固同父親槓上,輕推開蕭固,道:「聚寶山強盜要殺我的那一回,你就已經不配做我的父親。我是娘生、娘養,不過吃了你江家幾年飯,難道就要一輩子聽命於你?殺母之仇,別叫我查出來,只要查出來——」

「你要怎樣?」江盛藻臉上的狠戾越來越盛,他提起腳步,步步向前,「說得簡單,你何止吃了我江家幾年飯?琴棋書畫,一身修養氣度,何嘗不是我江家養出來的?你還的起?」

「我憑什麼還?」

「還的起!」

月圓同蕭固的聲音同時響起,她看看蕭固,蕭固卻獰笑著從胸口掏出了幾張銀票,往地上甩過去。

「你瞧仔細了,這是六千兩的銀票,全當是姑娘在你那裡吃住的利息,明日我派人送十萬兩的銀錢到府上,從此姑娘同你江家,一刀兩斷。」

十萬兩,普通人家恐怕八輩子都花不完,即便如一枝園這般金陵底蘊深厚的富戶,一年的嚼用,花銷、支出,也不過一萬兩頂天了。

蕭員外,原來真的這麼有錢。

月圓被震住了,江盛藻雖有些意外,但面上卻沒有半分震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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