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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目光緩慢又帶著審視,從他的肩膀看到腰後,好似這般便可透過衣物看到他身後的疤痕。

雍殊仿佛未察覺身後的視線,他取下裝藥的匣子。

阿瑤見他將藥匣放在床沿,隨即咔噠一聲落下,帶鉤解開,那身原本整齊貼合身形的素色長袍頓時鬆脫散開,他的手指被墨色鞶帶襯托得更近蒼白。

雍殊將鞶帶扔在一旁,轉過身後見到僵硬著站在原地的女子眼神閃爍,目光猶如被灼傷一般從他的衣襟處快速落在地面上。

阿瑤不慎見到他鬆開的衣襟,視線甫一垂落,便見素白的衣袍掉落在視野之中,與腰上鞶帶同樣顏色的衣襟陳開在最上方。

她不知道應該看向哪裡,又懷疑會不會還有其他衣物落下蓋住那墨色衣襟。

「過來。」阿瑤聽到雍殊叫她,與她的窘迫不同,他的聲音極為平靜,不受此事影響。

察覺到一絲被戲弄的怪異,她產生了些不滿,壓下浮躁的心緒後,阿瑤重新看向他,他身上只剩下一件單薄的裡衣,光滑的綢緞貼著他的身體,隱約可見綢緞下的肌肉走向,肩膀處纏繞的繃帶亦清晰可見。

阿瑤走到床邊,在藥匣中翻動片刻後,她的手指停在他肩膀上,保持語氣坦蕩地說道:「需要把裡衣脫了,要我幫你脫嗎?」

「不必。」雍殊衣帶從她手中抽回,目光停頓在她的袖口,「方才在做什麼?」

阿瑤順著他的目光看到了袖口沾染的墨汁,是聽聞敲門聲時,為將東西藏匿起來時不小心令垂落的袖口浸透墨水,袖口下的手指不自在地蜷縮,她解釋道:「在練字,不慎沾到了。」

雍殊目露諷意,他解開裡衣的系帶,仿佛關心她學業一般說道:「還未見過你的字,換藥後給我看看。」

阿瑤接過他脫下的裡衣,手指無意識地卷著衣帶,很快她想出藉口,道:「寫得還不好看,等我練好了再讓你點評一二。」

她很平靜,即使她現下眼神閃爍、臉頰泛紅,但都只是因為她不知如何面對他的身體,而不是因為她想要背叛他的行為。

沒有心虛,沒有悔意,將他的弱點送到敵人手中,讓他身首分離,對她來說只是如朝食夕食一樣每日中最普通的一件事。

恨意不受控制地瀰漫,令他身體生寒,已經有一段時間未曾出現的舊疾又犯了。

阿瑤並未察覺他的異樣,她站在雍殊面前頗有些手足無措,不得不仰頭目視他道:「你應該坐下來,否則我動作不便。」

「好。」

雍殊背對著她坐下,不處於他的目光之下,阿瑤飄浮的視線總算穩定下來,她找出剪子將繃帶剪開,一層層取下繃帶時,她不可避免地看到了他後背的陳年舊傷。

雍殊悶哼一聲,阿瑤手指因被嚇到而顫抖,她的指腹還停留在他腰上的傷痕上,因他腰部忽然往前,導致原本貼合的手指離開了些許距離。

看來他對這些傷痕仍舊很在意,以致於被人觸碰時反應這麼大。

她重新貼上那條長長的疤痕,從後心開始撫摸至腰部,即使過去多年,它依舊醜陋,而這樣的疤痕不止一條,遍布在他的身後,與新增的痕跡交錯。

「這是因被鞭打而留下的。」

阿瑤聽見他喑啞的聲音,手指不禁壓下,她試探地問:「是誰?」

「薇姬。」

「嗯?」

他不知何時轉頭,名字從他口中說出時,阿瑤下意識以為是

在叫她,她應聲後便驚覺回神,然而他已經轉過視線。

她的聲音放得很輕,唯恐驚擾了他的記憶:「如果王姬和雍衡失敗了,你會怎麼對她?」

「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雍殊一字一句落下,濃郁的恨意令阿瑤遍體生寒,她快速縮回手指,借著翻找傷藥的動作掩飾內心的紛亂。

似乎是察覺了她的情緒,雍殊傾身靠近,他寒涼的吻落在她的嘴角,又在脖頸上纏綿,他的語氣十分溫柔:「你不是她,不必驚慌。」

阿瑤睫毛又是一顫,便聽他繼續道:「我是如此喜歡你,喜歡得不舍與你分離片刻。」

她已經找到了傷藥,藥瓶被她握得很緊,急促的氣息噴灑在她的頸上,令皮膚不受控制地生出些細密的顆粒,藥瓶也滾落在被褥之中。手掌支撐在床榻上,掌心下鞶帶的皮革堅硬,雍殊的語速放得緩慢,為了讓她能夠聽清:「如果雍國內亂我失敗了,我們就葬在一起。」

阿瑤如溺水之人抓到浮木一般將它攥緊,她提醒他:「時下已經不提倡人殉了。」

「只是不提倡,又不是禁止。」雍殊抬高她的下巴,潮濕的吻隨即落下,「你是要與我同生共死的。」

一般這種時候阿瑤喜歡扶著他的手臂,但是她的手指一觸碰到裸露的皮膚,便因它驟然緊繃的變化而悻悻收回。

傷口崩開,血腥味更濃郁時雍殊才鬆開她,他平復呼吸,伸手將她敞開的衣襟整理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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