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寧汐柔一時間沒反應過來,看著他。
「為、為什麼不扯我的頭髮了?」
禾懨柳又問了一遍,每一個字都仿佛需要極大的勇氣。
男孩的聲音本該是清澈透亮的,此刻卻帶著一點嘶啞,有種聲帶長久未使用過導致的艱澀感。
連他的欲望,都是「純然」的,空茫的。
寧汐柔的視線掠過他的頭頂。
第一次,她在一個生命體上,看不見任何顏色的欲望燃燒。
無生無死,無愛無恨。
不是因為闊達釋然,而因為,或許眼前的男孩對於世界上幾乎所有的一切,都沒有概念和認知。
「你不疼嗎?」
寧汐柔問他。
「疼,但是,為什麼放開了?」
禾懨柳的話里沒有什麼邏輯。
但寧汐柔居然聽懂了。
他的意思是,為什麼因為他疼,就放開他了?
「你喜歡疼?」
寧汐柔挑了下眉。
好像也不是。
她也擁有過迷戀疼痛的獵物,但禾懨柳的表現並非是其中之一。
「不知道。」
他又一次搖頭說。
他好像只能理解一些最基本的概念。
例如可以被體會的「疼痛」。
但是他無法理解他人行動的邏輯,不能理解「喜歡」這樣情緒。
寧汐柔懷疑,他甚至無法理解「自我」這個概念。
一張艷色無邊的面孔,和幾乎是初生一般的混沌心智。
當然,這種「初生」,並非是兒童式的幼稚和不成熟,而是一種……
一種什麼呢?
寧汐柔不自覺想。
「禾懨柳,對嗎?」
晏九夏問。
他第一次的問話被直接忽略了,臉上也未曾流露出任何不耐,一貫的。
他應該也發現了禾懨柳思維上的問題,所以這次的問題十分之簡單。
禾懨柳看了一眼寧汐柔,應該是記得她剛才說過「要回答」,所以這次點了點頭:
「嗯,對,是的。」
簡直就像在確認小狗認不認識自己的名字。
寧汐柔笑了下。
「你也是玩家,對嗎?」
晏九夏發現這個方法似乎更好用一些,又問。
「不知道。」
禾懨柳搖頭。
不知道?
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玩家嗎?
這個答案屬實是有些離譜,連一直蹲在牆角的長髮男玩家都抬起頭看過來,面上一片驚訝神色。
「好,那我換個問題。你見過這個東西嗎?」
晏九夏召出自己的玩家光屏。
也不知道他是怎麼操作的,把理論上只有玩家自己能看到的個人光屏就這樣投影在空氣中。
當然,上面的信息都是模糊化的。
「嗯,對,見過。」
禾懨柳看了一會光屏,點頭。
「你都是突然來到這樣你不認識的地方嗎?」
晏九夏又問。
詭異的,當禾懨柳越表現出對於副本,乃至於整個無限遊戲的無知時,
晏九夏對他的態度就越和善。
因為好心嗎?
寧汐柔看著儒雅男人身上只有一片暖色的欲望,忍不住點了點唇瓣。
她可不這麼認為。
「不記得。」
禾懨柳搖了搖頭。
他每說兩個字,視線就會跑回到寧汐柔身上轉一圈。
像只可憐巴巴的小狗,甚至不知道自己想要什麼,只是下意識搖著尾巴。
寧汐柔有點被他看煩了,抬手又扯了一下他的頭髮,示意他專心。
當然,禾懨柳估計是也不能理解這個動作的。
「……」
禾懨柳又一次被疼痛激出來一點淚花,眼眶微紅,漂亮得不可方物。
第一次,寧汐柔在看見他身上有欲望緩緩生長出來。
很淺淡的顏色,幾乎要融進空氣中。
是粉色的。
即使是對於魅魔寧汐柔來說,這也是十分新奇的體驗。
寧汐柔的眼神專注了一點。
「好,我知道了。謝謝你。」
晏九夏的眼神也落在寧汐柔身上,半響,才對禾懨柳說。<="<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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