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剛才,在這顆紅寶石的力量下,寧汐柔不自覺地放鬆下來,甚至短暫地失去了意識,進入了一種平靜,幾乎可以被稱之為睡眠的狀態。
這顆寶石身上,到底是什麼力量?又有著什麼秘密?
缺乏線索,多思無益。
寧汐柔收起發散的思緒,抬眼看著伊卡瑞斯:
「那個人還活著嗎?」
她問的是剛才被伊卡瑞斯從餐廳帶走的負傷男玩家。
「您希望他活著嗎?」
伊卡瑞斯笑了,為寧汐柔倒了一杯紅茶。
「在餐廳的時候,您好像覺得這個人繼續『倖存』下去,會更有意思一些。」
寧汐柔端起茶杯,不置可否。
她將寶石放在盒子裡,重新合上蓋子。
「您還滿意今天的早餐嗎?」
伊卡瑞斯問。
「不錯。」
她說。
機緣巧合地在副本中感受到人類食物的滋味之後,寧汐柔目前對這種進食方式也頗感興趣。
當然,人類的食物無法為她提供生存所需的必要能量,但享受美味,本身就是一種娛樂活動。
「一個合格的男僕,應當滿足主人的期待,所有期待。」
伊卡瑞斯放下茶壺,單膝跪下,抬頭看著寧汐柔,他似乎用了很大的勇氣才說出來這句話:
「在這個莊園裡,我本應該完成您的所有安排。是我失職了,居然……讓您覺得,有些事,需要用別人來做。」
那雙幽藍色的眸子裡,一絲委屈和哀怨一閃而過。
時間回到昨天下午。
「你去替我殺幾個人。」
寧汐柔對惡魔說。
「殺誰?那個主教?長老會?還是他們全部?」
惡魔興致勃勃地問,啄吻著她的小腿。
雲朵一樣的吻。
「把莊園裡,屬於我勢力的那三個候選人殺了。」
寧汐柔閉上眼,輕輕踢了他的胸口一腳,高跟鞋踩在他的胸膛上,壓出一個凹陷。
「啊?」
惡魔楞了一下,眨了眨眼,語氣有點疑惑:
「雖然他們都是假模假式挑出來的人,我看著也不順眼。不過,他們都是你這邊的人吧?那傢伙雖然老是裝模作樣陰陽怪氣人頭狗臉的,但這點能力還是有的。」
假模假式,名詞,代指伊卡瑞斯。
惡魔從不掩飾自己的針對。
寧汐柔此時心情不錯,於是也願意隨便解釋兩句:
「教廷的三個人都被趕回去了,我的三個人都死了。婚禮還有不到五天的時間,你說,這件事的最終受益人會是誰?」
「長老會?因為只能他們的人可選了。」
惡魔點頭。
「話是這麼說,但是這會不會太明顯了?還是直接把長老會和教廷都殺乾淨!我可以的!」
他笑容肆意,語氣張揚,可見對自己的專業領域,很有信心。
「教廷和長老會之間的合作,目的是為了壓制我。一旦一方有了勝利的希望,背棄盟友也是很正常。」
寧汐柔慢悠悠地說:
「當然會有破綻,其實也不能想明白這是個離間計。不過,主教可不是能壓制住自己情緒的人。兩天之內要面對著這麼多打擊,他必然崩潰,想必沒辦法用腦子好好思考了。」
細數主教今日,可謂大獲全敗。
賭上教廷的信譽,他逼殺寧汐柔不僅慘敗;
賠了教廷的體面,送來的三個未婚夫候選人被原封不動的退貨;
最可憐的是,他用一杯毒酒調換了聖酒,卻因此幫寧汐柔驗證了她身份的「聖潔」。
逼殺失敗,主教唯一可能從根本上毀掉寧汐柔,或者說,德洛麗絲的籌碼,已經沒了,雙方成了徹底的仇敵。
可德洛麗絲一旦繼位,完整執掌權利,教廷會面臨什麼,他會面臨什麼,不言而喻。
他如何不瘋狂?
「這樣來說,長老會是教廷的盟友,他應該更希望長老會上位才對啊。不如我去殺了長老會的候選人吧?」
惡魔眼睛一亮,邀功一樣看著她。
「你還是不了解人類。」
寧汐柔又踢了他一腳,懶洋洋地靠在椅子上,聲音裡帶著笑意:
「去做就是了,滾吧。」
「好吧。」
惡魔其實從來也不在意解釋,他只是喜歡寧汐柔和他說話的樣子。
知道自己性格惡劣的主人即將耐心告罄,他低下頭,又落下幾個流連的吻,尖牙在她的肌膚上一觸即離。
「主人的期待,我當然要全部滿足了。」
寧汐柔收起回憶。
看向單膝跪在自己面前的伊卡瑞斯,抬手挑起他的下巴,摘掉了他的單鏡。
他眼眶微紅,幽藍色眸中泛著盈盈水光,又不服輸一樣被他強壓回去,不肯落下來。
銀髮幾縷散落在肩膀上,凌亂中難掩光華。
明明只是摘掉了眼鏡,他卻似乎被強行剝去了所有偽裝,露出一點隱藏不住的委屈和惶恐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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