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如將懷中的小公子換了個姿勢，拿筷子夾起面前的一道菜。

還未縮回手，小公子就調皮地伸手抓向她的筷子。

啪嗒一聲，薛如筷子上夾的菜掉在桌上。

沈明軒見狀：「薛娘子把阿陽放在旁邊讓他自己玩吧。」

「阿陽現在離不得人，把他放一旁，怕是沒一會就要哭。」薛如抱著阿陽起身，「大少爺、二少爺，你們先吃，待會等小桃吃完跟我換一下就好。」

說完，她抱著小公子坐到粥粥旁邊。

粥粥見到薛如過來，舀了一大勺糊糊遞給她：「娘吃。」

薛如笑著伸手摸了摸她的頭：「娘不餓，粥粥自己吃吧。」

沈明軒看見母女兩的交流，也忍不住露出一個寵溺的笑。

沈玉軒神色變冷，手中吃飯的速度兀地加快。

沒等努力扒飯的小桃吃完，沈玉軒就放下碗筷，起身說了一聲：「我吃完了。」

轉瞬不見人影。

沈明軒看著空下來的座位，略帶歉意地笑了笑：「玉軒向來不喜人多的場合，你們不要介意。」

「大少爺言重了。能與大少爺二少爺同席，是我們的福分，怎會介意這些？」小桃用帕子擦了擦嘴，喊來旁邊的薛如，「薛娘子你快來吃吧。」

她從薛如懷中接過小公子：「大少爺、薛娘子，我帶著小公子先回院子，你們慢慢吃。」

說完，也匆匆沒了身影。

待小桃走後，薛如重新回到桌邊坐下。

看著桌上僅剩下的沈明軒，薛如想起昨天的事，內心突然覺得尷尬，動筷的速度也不自覺加快。

沈明軒在一旁開口：「薛娘子慢些吃，不急在這一時。」

聽到他的話，薛如只好放慢速度，但也比平時快不少。

趁她停頓的間隙，沈明軒夾了一些菜品放到她碗中：「這些菜都是我特地吩咐府中廚子做的，你可以嘗嘗。」

「多謝大少爺。」薛如看了一眼碗中的菜，有些猶豫地放入口中。

沈明軒見她吃了菜，語調溫柔問：「怎麼樣？可還合你的口味？」

薛如笑著點頭：「府中廚子的手藝還是一如既往的好，我自是喜歡的。」

沈明軒又給她夾了一些：「既然喜歡吃，那就多吃一點。我看你最近照顧阿陽，似乎變瘦了一些。」

「怎麼會，我還覺得我身上長了不少肉呢。」薛如臉上依舊保持著淺笑，「上回回去，隔壁的劉大娘都說我像變了一個人似的。」

沈明軒故作意外說：「是嗎？許是我一直見著薛娘子，就沒看出變化。」

剛回到側廳的沈玉軒，看到兩人坐在飯桌上，其樂融融的景象，忍不住臉色又變沉了一些。

第19章

家宴

沈玉軒冷著臉，抬腳朝兩人走過去。

沈明軒聽到腳步聲回頭，看到他，頗有些意外：「玉軒怎麼回來了？可是有東西落在這？」

沈玉軒沒有說話，走到他原先坐的位置上看了一圈，說：「我找一下東西。」

沈明軒看著他的舉動，沒有絲毫懷疑：「方才我見你都沒吃多少，要不要坐下來再吃點？」

沈玉軒止住欲轉身離開的動作，似不經意般看了一眼旁邊從他過來就刻意保持安靜的薛如，略一點頭，從容坐下。

沈明軒喊來家丁給他新換一副碗筷，笑意溫和：「玉軒回來這段時間一直在府外跑動，想必與薛娘子甚少接觸。正好趁此機會，你們多熟悉一下。」

沈玉軒神情冷淡，眉頭微皺，似乎帶著些排斥。

沈明軒知曉他向來不喜與人接觸，也不逼著他：「薛娘子性子軟，日後你遇到她，不要總這樣冷著臉，省得叫人家以為你不待見她。」

沈玉軒沒有多大反應，只平靜說：「大哥之前對大嫂好像都沒有這麼貼心？」

聽他提及故去的妻子，沈明軒臉上的笑意減淡了一些，不過還是保持著溫和的語氣說：「那還不是你以前總不回來。你就說說你之前見著她幾次？怕是在外面街上碰著，都不一定能認出人。」

說到這，他像是想起什麼，輕輕嘆了口氣：「只可惜，往後你再見不到她了。」

沈玉軒知道自己說錯話：「抱歉。」

「我只是突然想起之前的事，有些感嘆罷了。你不用給我道歉。」沈明軒很快恢復如常。

隨即他笑了笑：「說起來，你大嫂生前還一直念著你的親事。想著等你考取功名後，一定要給你相看一戶膽大的姑娘。免得你這幅冷淡的性子，嚇得人家不敢進門。」

薛如聽到兩人的談論，好奇地打量了沈玉軒一眼。

像沈玉軒這樣的人，確實很難想像與怎樣的女子相配合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