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大的馬匹抬起前肢,嘶鳴一聲,然後落地。
粥粥哪見過如此陣仗,哇哇地大聲哭了起來。
薛如一邊安撫懷中的粥粥,一邊看向沈玉軒:「二少爺你沒事吧?」
馬車離他們極近,她也不確定撞上沒有。
「沒事。」沈玉軒略微一皺眉,動了動隱隱作痛的右胳膊,轉身回頭望去。
馬車中探出一人,是個穿著錦衣綢緞的貴公子。
他欣賞了一下周圍的議論聲,還有小孩的哭聲,言語中滿是興奮:「哈哈哈,真有意思。」
完全是拿這些人的驚懼和慌亂當做樂趣。
「卯丁,我們繼續走!」說完,也不管有沒有撞到人,重新坐回車中。
坐在車頭的車夫同樣不在意地笑著應聲:「好嘞!」
一揮馬鞭,抽在馬屁。股上。
沈玉軒突然抓住系在馬頭的韁繩,拉住馬匹。原本抬腳的駿馬,被迫停在原地。
「怎麼還不走?」車內的周林奕察覺馬車遲遲不動,不耐煩地出聲。
駕車的卯丁說:「少爺,有人拉住了我們家的馬。」
「誰這麼大膽子?」周林奕重新探出身,目光看向拉住馬匹的沈玉軒。
他打量沈玉軒幾眼,問:「你是什麼人?」
「報官抓你的人。」沈玉軒淡漠說。
他站在原地,身形瘦削,但偏偏就讓卯丁拽不動馬。
「報官?哈哈哈。」周林奕像是聽到什麼笑話,「你要報就去報吧,看看官府的人敢不敢來抓我。」
他一臉無所謂,朝卯丁吩咐:「他要是再擋在前面,就直接撞過去。」
隨即又坐回車中。
卯丁應了一聲,再次抽動馬鞭,當真打算直接撞人。
沈玉軒不得不鬆開手,往旁邊讓了讓,整個馬車與他擦身而過。
粥粥像是被嚇壞了,一直哭個不停。
薛如見沈玉軒的臉色愈發陰沉,關切問:「二少爺真打算去報官嗎?」
「薛娘子不想讓我報官?」沈玉軒聽出她語氣中的遲疑,回頭看她。
薛如點頭:「我方才聽旁邊的人說,那人可是知縣大人的獨子......」
沈玉軒明白她的意思:「你是覺得知縣會包庇?」
薛如沒有出聲。
若只是包庇還好,就怕知縣還會找別的什麼由頭,反過來倒打一耙。
她故去的丈夫便是典型的例子。
沈玉軒並不知道她的事,見她沉默,說:「薛娘子先回去吧,去書肆的路我再找其他人問。」
薛如不確定他會不會去報官,但現在粥粥很害怕,還是儘快回去的好。
她也顧不上沈玉軒這邊:「那二少爺路上小心些。」
說罷,就抱著粥粥往自家方向走。
她的身影剛消失在巷口,沈玉軒的臉色兀地變得蒼白了幾分,衣袖上也暈開一片深色,站立的地面落下幾滴深紅的血液。
方才的馬車雖沒有直接撞上來,但是抬高的馬腿卻正好踢到了他受傷的右臂。
已經結痂的傷口瞬間裂開,血液湧出,大部分都被身上的衣物吸收,多餘的血被他用手接著。
現在掌心淌滿了血,不少順著指縫落下。
沈玉軒的手掌漸漸失去知覺,地上淌的血也越來越多。
周圍路過的人看到滿地的血,嚇得不輕:「你這是受傷了?趕緊去看大夫啊!」
沈玉軒流血太多,腦中都開始有些恍惚,耳邊嘈雜的聲音也不甚清明。
又有好心的人,在他身邊指路:「前面不遠就是澄心草藥鋪,你趕緊過去看看。」
沈玉軒用另一隻手捏住手腕處的衣袖,不讓血繼續往下淌。
他順著那人指的方向,確實能隱約看到藥鋪的牌匾。
有人想過來扶他,被他躲開。
沈玉軒緩慢朝澄心草藥鋪走。
。
快回到家,薛如懷中抱著的粥粥仍在哭個不停。
隔壁劉大娘丈夫聽到聲音,趕忙出來看:「這是怎麼了?方才粥粥不是還好好的嗎?」
薛如將街上碰到的事解釋了一遍。
劉大娘丈夫聽完一陣後怕:「你們沒事就好,那縣太爺的公子可不好惹。」
兩人又說了幾句,薛如帶著粥粥走進自家院子。
「粥粥快看看這個是什麼?」薛如為了轉移粥粥的注意,從院中木架上取下一個風車舉在她面前晃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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