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青半懂不懂，哦了一聲。

迷糊了半天的江泠去卻冷不丁冒出一句：「我知道！阿姐不後悔和離，韓世子卻後悔，所以和離這事是阿姐欺負了韓世子！」

常青眼睛一亮：「原來是這樣！阿泠，你真聰明！不過既然是夫子欺負了韓世子，那就沒事了。」

別人欺負了江夫子，不行。

但江夫子欺負了別人，行。

阿泠點頭：「對！」

「……」江凝哭笑不得：「你們怎麼能這樣想，其實我也沒欺負韓世子……好了不說這個，今日我把經書送去王知府府邸，王夫人給了我報酬，明日我們上街去，想買什麼就買什麼！」

「哇，太好啦！」兩個孩子歡呼起來。

……

翌日一早，江凝、小霞帶著兩個孩子出門了。

小霞在前面駕馬車，江凝和她們玩鬧了一會兒，想去替換小霞一會兒。好讓小霞來車裡歇一會兒。

雖說越州在南方，但臘月時節還是很冷的。

江凝剛要起身，卻被常青拉住：「夫子，我去替小霞姐姐趕車。」她說著就往外鑽。

江凝連忙拉住她：「你去做什麼？你這么小，怎麼會做這個？」

「我會。夫子你看著就好了。」

常青掀開門帘，一屁股坐到小霞旁邊，她從小霞手上接過韁繩，然後學著小霞的樣子，調整著馬兒的前進方向，她一邊拉著韁繩，一邊對馬兒嘀嘀咕咕：「小馬兒，乖乖走路。」

那馬兒像是回應她一樣，揚起頭「喲」了一聲。

這一幕讓小霞看呆了：「常青，你還能跟馬兒說話呢？」

「嘿嘿，其實是我經常去餵它，它認得我的聲音。」

接下來馬車在常青的照看下平平順順的走了好長一段，小霞這才放下心來，鑽回了馬車。

又過了一會兒，後面傳來人聲：「等一等！等等我！」

追來的人正是韓奕。韓奕和唐越一起住在明心觀附近的村子裡，他其實今日一早就起來了，但又突發奇想，想著去附近鎮上買一身新衣裳換上，結果就耽誤了時辰。

等他一身齊整跑去明心觀時，才知道江凝不在明心觀，她去了越州城，韓奕趕緊騎馬追上。

不多時，韓奕就追了上來，他身上穿了一身靛藍錦袍，是鎮上成衣鋪最好的一件衣裳，可惜短了些。

但韓奕這次匆匆趕來越州，並未攜帶其他衣物，只得將就穿了。

將近馬車，韓奕放慢速度，又伸手整了整發冠，這才上前：「阿凝，你怎麼不等我就出門了？」

那語氣里頗有幾分埋怨和委屈。

「……」江凝不禁頭大。韓世子都幾歲了，怎麼還跟小孩子一樣？

「我為何要等你？」

「咱們昨日說好了，我今天會來見你。」

「那我也沒答應見你呀。」

「……」

韓奕癟嘴，委屈過後，他立馬說：「你們要去越州城吧？巧了，我也要去，一起吧。」

他說罷飛身越上馬車，穩穩落在常青身邊。

韓奕本想接過常青手上的韁繩，不料被小屁孩拒絕：「不用你，我會。」

「……」韓世子伸出的手僵了一瞬，又假裝隨意的收回。雖然他心裡有些窘迫，但見常青駕車穩當，他不由得贊了一句：「馬車很穩，不錯。」

常青不語，專心駕車，嘴角卻悄悄揚起。

半個時辰後，他們進了越州城，眼看時辰還早，江凝便帶著幾個孩子去了成衣鋪。

韓奕跟在她們後面不肯走，江凝只得隨他。幸好今日幾人出門沒有穿道袍，否則被人瞧見了保不齊生出許多誤會。

馬上要過年了，她打算買些布和棉花給大家做新衣。江泠和常青長得快，之前的衣裳都不能穿了。

江凝讓每人都選了自己喜歡的布，常青挑了匹草綠色的，江泠喜歡桃紅色的。小霞挑了一塊青色，她給小碧挑了塊鵝黃色。江凝自己選了匹湖水綠的布。

韓奕就在旁巴巴看著，等江凝挑好布料，他才趕緊湊上去：「那我呢？」

江凝望向韓奕，一臉詫異：「你？」

「是啊，人人都有新衣裳，我沒有嗎？」

江凝無奈得很：「韓世子，如果我沒看錯，你穿的就是一身新衣裳吧？」

他身上的靛藍錦袍，衣料不錯，可惜做工粗糙。而且這身衣裳穿在韓奕身上並不合身，短了一截。

韓奕瞬間懊惱不已，早知道這樣他就不必一大早去買身新衣裳了！韓奕腦瓜一動，趕緊說：「這衣裳不是我的，是唐越的。我正缺衣裳呢。就勞煩你幫也幫我挑一塊布。」

「韓公子直接買成衣就好了。你的衣裳，我們做不得。」江凝正色道。

韓奕瞬時像是霜打了一般，只得道：「那你幫我選一件總可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