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信真人竟並不驚訝,只是望著江凝,輕嘆一聲:「江善人,你若是願意盡可就在清風觀。貧道樂意至極。只是出家就不必了。」
江凝的事情玄信真人聽說過一些,也知道她為何有這個打算。
如江凝這樣的人才,若是留在清風觀,玄信真人自然喜歡,可這對她卻未必是最好的。
「真人是不是覺得我如此打算是一時意氣?」江凝問。
玄信真人微笑:「你的確不是一時意氣,想必善人第一次來清風觀,便有了這個心思。」
當時江凝提出要做清風觀孤兒的夫子,如今看來,她那時就有這個想法了。
「正是,我想要
出家,絕不是一時衝動。我身弱,素來不喜與人交道,更不想嫁人面對諸多煩惱,所以我早就出家之心。還請真人成全。」
玄信真人沉思片刻,最後點頭:「江善人,人這一世往往起起伏伏、千折百回。你還年輕,又焉知將來不會有新的眼界。雖說女冠可還俗,只是你也不必急在一時。你可安心住在清風觀,來日你若是不改心志,再出家為道也不遲。」
「多謝真人收留,江凝願從。」
……
是夜無月,韓奕回來時,只有他的屋門前燃了燈籠,而江凝屋前,漆黑一片。
他知道,江凝去清風觀了。這種情況,他本該早就習慣了。
可今夜無由來的,他心中空落落的。
以前她去清風觀,第二日還會回來。
可兩人一旦和離,這屋子再也不會有她了。
………
翌日。
江凝昨日去了清風觀,按照慣例,她今日便要回府。
韓奕今日無事,打算去接她回來。
他還沒出門,遇到了宴如安。
見到宴如安,韓奕神色微凝。宴如安看在眼裡,隨即上前,一臉笑意:「韓兄,你要出門啊,這個時辰,你不是去衙門吧?」
韓奕嗯了一聲,淡淡道:「有點事。」他不想告訴宴如安,他是要去清風觀。
宴如安忍著笑:「巧了不是,我也出門有事,我要去清風觀,韓兄你要去哪裡?」
「……」韓奕臉色微繃:「你去清風觀做什麼?」
「不做什麼,就去散散心透透氣。」宴如安話裡有話。
放屁!韓奕才不信。
韓奕暼了宴如安一眼,提醒:「你收斂點,莫要害了她。」
他和江凝還未和離,至少現在名義上,他還是江凝的夫君。如果宴如安肆無忌憚靠近她,會害了江凝。
「你說得對,那你跟我一起去清風觀,幫我打掩護。」宴如安笑道。
韓奕繃著臉點頭。
他本就是要去清風觀的,怎麼被宴如安一說,就是陪他去了?給他打掩護,打個屁的掩護。
兩人騎馬出城,一路上韓奕都繃著一張臉。
宴如安看在眼裡,他靠近韓奕問:「你好像有心事?」
「……沒有。」韓奕否認。
「可你看起來不太高興的樣子。」
韓奕又否認:「我沒有不高興。」
「那你怎麼不笑?」
韓奕擠出一個笑:「哈哈,可以了吧。」
「哈哈哈。」宴如安大笑起來。
這件事,真是越來越有趣了。
兩人到清風觀時,江凝還在講學。
她在教孩子們念詩。
韓奕、宴如安找去塵借了一副棋,坐在院中桂樹下對弈。
不遠處學堂內,江凝的聲音斷斷續續傳出,韓奕時不時抬頭,往那邊看一下。
宴如安暼了韓奕一眼,他嘴角噙笑,落下一子:「你看什麼?」
「沒看什麼。」韓奕心不在焉道。
「是嗎?你今日下棋,怎麼心不在焉的?」宴如安戳破他。
「咳,有點冷。」韓奕虛咳一聲。
「你怕冷?」宴如安好笑。
「不行嗎?」
「行行行。」
接下來,韓奕收了心,也不知怎麼的,他就是不想輸給宴如安。
……
江凝從學堂出來,乍然看到兩人,有些驚訝。
樹下兩人也立即起身,韓奕正要開口,宴如安搶先一步:「江小姐,我來接你。」
江凝神色一窘。
是她寫信求助宴如安,宴如安才有此舉動。
可面對這情形,著實叫人尷尬。
韓奕還在一旁,江凝不得不做個樣子,她微微點頭:「多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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