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二表哥的態度也足以表現,他並不知會有這般多的流民,就像是突然出現的一樣。
而且,怎就突然提起沈遐洲了,還為他發愁了起來?
兩人驀地沉默了。
沈二郎在想到底是哪裡沒有計算到,流民怎會突然增多?按他原先計劃,他本該姿儀甚好地藉助零星遇到的流民,為表妹長個見識,然後再趁機說起要安置流民的不易,這差事落到三郎身上,也是極為難辦的。
到時再帶表妹先遠遠見見三郎端秀善良、盡責,也就能打消許多的成見了。
他可謂是為了三郎也為了王表妹,費盡心力地安排啊。
他打定主意,與其讓長公主為了利益和拉攏,給三郎指婚個聯姻對象,那不如先讓三郎選個喜歡的,他瞧著王表妹就很不錯,還能製得了三郎,就是三郎,實在太不會追慕女郎了,哪有用綁這種手段的?
只能他多操勞一些了。
而與此同時,王靜姝則是想,是不是不該太信任二表哥,二表哥答應幫忙和慫恿的事吧,好像就一件沒有成功過,就如介紹的名士,就會同時帶個強有力的競爭對手(沈遐洲),答應幫她舉麾贏得端午祭拔選,他先中了招鬧肚子,再到了現在,慫恿她去沈遐洲面前耀武揚威——
他們真能平平安安到嗎?
二人目光兀地撞在一塊,不信任與別有用心相碰,各自移開了視線。
兩人尤在平復著百日裡遇到的驚險,快入夜造飯時,明明足夠隱蔽,炭火也無煙無焰,可就是又吸引來了一大波的流民。
當即默契地扔了鍋飯就跑。
這次反思原因時,終於有了些進展,正因他們的炭無煙無焰,而放鬆了警惕,然則飯香比焰火更吸引人,流民之間相互察覺跟從,才總是匯聚而來,其次,還有個壞消息,陰平郡的僵持,導致周遭原本匯集的流民難以安定,更不受控的往外遷動,甚至擴散至梓潼和廣漢郡。
所以他們才會在趕路時遇到越來越多的流民。
接連被圍追幾次後,沈二郎與王靜姝再也不敢埋鍋造飯了,而且他們也沒什麼餘糧了,就是那些暗中衛士也流散許多,如今兩人簡直相看淚眼,確實刺激死了,刺激得時時刻刻都要注意著小命。
沈二郎寬慰:「表妹,別難過,怎麼這也是難得的經歷,多少人一輩子也難體會一次。」
「再忍忍我們便能到梓潼城郭了。」
臉花花的王靜姝再也不想理會沈二郎了,只豎著耳聽星軌打聽來的消息,聽聞是有京中來的官員,下令鎖死了周鄰三郡,並強制各郡接收流民。
這是為防流民擴散得更廣引起不必要的動亂,也是為收編安置流民。
王靜姝若有所思點頭,難怪剛開始遇上流民時,流民都是向外逃的,而後來遇上,便成了同路。
她與沈二郎原是想過放棄去梓潼,及時離開,但也因三郡封鎖及遠近的原因,才繼續向梓潼。
也更知那京中來的官員許是沈遐洲。
在沈二郎的對比下,她現在竟有點想念沈遐洲。
然,王靜姝與沈二郎對沈遐洲只猜對了一半,來洛京的官員確實是他,但他如今並不在梓潼,他心中因與王靜姝的約定,只想快點結束這邊的動亂,故而日夜兼程地趕到梓潼下布了一系列措施,又趕去了呂思溫紮下的營帳。
以至於他收到夜闌送來的王靜姝消息已是幾日後,彼時,正是攻下陰平郡的關鍵時候。
眾人只見上一刻還細聽他們商討的年輕郎君,面色陡地冷寒了起來,眸中若有幽火。
陷落流民領袖手中的陰平是必須取回的城池,但這無疑是個極大的燙手山芋,那般多的流民如何安撫,又開哪一郡的糧倉?
也正因為這種猶疑的人太多,呂思溫一直不能好好地調動地方兵馬,而他從京中帶來的兵馬對上據守陰平的上萬壯勇顯然不夠,甚至當對方使出用陰平城中百姓和流民當肉盾的損招時,他的長處根本無力施展。
沈三郎來了,也一樣要面對這樣的難題。
除去奪回陰平郡,安置流民,不但需要能力,也更是一個得罪人的活。
他已不耐聽這些人的爭執不休,不容置疑拍板:「今夜攻城。」
有人仍然想說些什麼,被年輕郎君目光觸上一瞬,一股恐懼油然而生,這位郎君絕非呂三郎那般聽勸能左右的人,若是他多提一句異議,他的腦袋下一刻就會搬家。
沈遐洲回到帳後,喉頭湧出一股腥甜,他後悔了,他不該為了自己的私慾,將王靜姝強帶入蜀地。
不知女郎到底在何處的不安深深攫住了他的心臟,他一會企盼女郎能乖一點,繼續去往早有安排的蜀郡,可心中又深知,女郎和自己二哥都不是什麼安分的人,他們甩開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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