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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心情似是不錯,打算遵守諾言放過這小內監一次,至於他會死在何人手中,並不在他的考量範圍。

夏日的夜裡草蟲鳴燥,風獵夜霧下郎君的白衫寬袍,他面容蒼白,唇角卻彎著,目中也幾多星雲搖落。

他有些苦惱,徹底弄清長公主同女郎說了什麼,他其實已又原諒女郎幾分,甚至胸中鷙意扭曲轉向了那覬覦王靜姝的丹陽王。

可不期地,又想起女郎幾次輕易棄他,咬牙無比。

嵇牧遠遠瞧著郎君一會笑一會陰鬱散發戾氣,不著痕跡地同郎君拉開了些距離,自王娘子來了洛京後,他家郎君如今好像越發不正常了。

世家大族皆蓄養衛士甚至死士,沈家內部權柄,除了家主沈照的家主令能調動所有外,各個郎君手中各有一部分能動用的人手。

郎君不但清洗這些人,還隱與長公主對抗,這才被打發出洛京冷靜些時日,一回來,見王娘子一次便不正常一次,不是暈倒就是夜裡發瘋地要殺人,將長公主身邊侍候的內監直接提了出來。

即便審出了正當的由頭,嵇牧仍舊頭皮發麻。

心想,自家郎君同王娘子碰到了一塊,果然不是什麼好事。

而沈遐洲並不懼今日行事會如何惹得長公主動怒,母親既早知他是何種人,如今也該當為他的無馴感到欣慰才是。

他的婚事長公主便是有想法,也是繞不過沈照的,她無非是無法忍受唯一的孩子脫離掌控罷了,即便換了王靜姝外的任何一個女郎,她都是不會應允的。

所以,他明明是能娶王靜姝的,可女郎實在太過分。

尤其是今日傍晚,她才傷了他心。

他不該這麼快原諒她。

他胸腔中涌動著些報復的欲望,他該放任女郎忐忑不安久一些的好。

腦中甚至想出如何用丹陽王嚇嚇她的好。

他兀自想得暢快幾分,對女郎的最後一點怨怒也散得不見了。

然則,當他再次抽身探得女郎動向,得知女郎竟在邀呂思溫賞月為其送行。

他氣問:「她在哪賞月?」

緋色爬滿郎君眼底,陰鬱戾氣如有實質般從他周身散開,無端迫人,可又無端充斥著些怨念。

王靜姝都從未邀過他賞月,他被派出剿匪時,她非但一句關懷沒有,甚至見都不曾見他一面,更遑論是送行了。

她怎能如此厚此薄彼!

第34章

她到底對他幾多真情幾多……

風清霧淺,雲階月地,獨樹臨水,石影粼粼。

樹下有桌有酒,年輕郎君女郎對影而坐,談及呂三郎緣何突然就要遠伐平叛,才知是沈遐洲試得呂思溫武藝驚人,這般勇武郎君平日裡只遊獵嬉玩,豈不可惜,不若去建功立業。

然則,蜀地動亂到底幾何,也不過從匪賊口中所審得的隻言片語,這一去兇險未可知,歸期也未可知。

王靜姝笑意再難以維持,她已能想得沈遐洲如何搞鬼,原來他的不讓她如意是這麼回事,她僵著笑聽呂思溫的躍躍欲試,心中卻將沈遐洲罵了個狗血淋頭。

女郎的眼睫低垂,在昏色燈下玉白面容好似蒙著一層暈光,淡淡的,但美好至極,觸動面前神采飛揚郎君心間最柔軟的部分。

呂思溫無疑對王靜姝是極有好感的,無人會不喜明艷不可方物的女郎,而女郎主動相邀為他送行,還露出一副擔憂的神情,他心神搖盪間,抓住了女郎的手,道:「六娘不必傷懷,學成武藝,本就為壯志護山河,朝天闕,六娘可願意等我。」

他目色真摯,隱有期待。

王靜姝實在不願傷了這樣神采湛然郎君的心,赧然垂頭,想著,呂三郎怎麼都是呂相的幼子,總不至於真的就回不來了,也就暫時被支出洛京而已,而且說不定再回來時,身份也已會不同了。

或許並不需要等多久。

她在遲疑。

年輕郎君似乎也發覺了自己的舉動太過唐突,「六娘不必立即回答我,待我從蜀地建功回來……」

呂三郎仍舊握著女郎的手眉眼飛揚地說著些什麼,而不遠閣樓之上的沈遐洲卻不知聽了多久,他見呂思溫身材高大,笑得肆意張揚,王靜姝在這樣的郎君跟前被襯得纖弱婉麗,她時而靜聽郎君遠大志向,時而同郎君自在談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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