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樂漪對上母親擔憂的目光,示意母親稍安勿躁,對赫連殊道:「襄王殿下相邀,芙蕊卻之不恭。」
皇后見沒能打消赫連殊的念頭,便只能幫他圓下去,按住貴妃的手輕拍了拍,「也好,讓他們年輕人出去賞春,留你我姐妹二人正好說些體己話。」
貴妃笑笑:「是,娘娘。」
殷樂漪隨赫連殊沿路賞花,席間眾人不敢輕易近身,只遠遠地朝他們行禮,恐擾了他們雅興。
赫連殊時不時和殷樂漪談論幾句御花園中的花草,一路倒也不曾逾矩,殷樂漪對他的戒心便淡了幾分。
殷樂漪雖在魏國皇宮住了有半年,但為免爭端招惹是非,她素日幾乎從不出殿,對這御花園也不算熟悉。
赫連殊看了出來,領著她在御花園中穿梭,來到一片桃花林。
此處人聲遠去,更是不見那些赴宴的公子小姐。
殷樂漪停下腳步,提醒道:「襄王殿下,這裡似乎已經走出皇后娘娘的宮宴了。」
赫連殊打量一眼四周,見的確已無人,神情驟然一變,陰惻惻的看向殷樂漪,「芙蕊,你是不是一直在心中嘲笑本王?」
殷樂漪被赫連殊的眼神看得心中一緊,「芙蕊不知襄王殿下在說些什麼……」
「休要矇騙本王!」赫連殊猛地逼近殷樂漪,「你和本王那些侍妾一樣,知道本王成了閹人便不將本王放在眼中!你見過本王最狼狽的樣子,看著本王被殷驍變成了一個不能人道的太監……你定是在背地裡跟宮人說本王的醜態!」
殷樂漪被赫連殊逼到假山退無可退,掩在廣袖下的手指緊張地蜷縮,「……襄王殿下,芙蕊從未在人前提及過襄王殿下半個字。」
「是嗎?」赫連殊古怪的笑,打量著眼前的絕色美人,從前他便對其肖想不已,如今成了閹人想得到她的欲望也絲毫不減,「既然你沒有鄙夷本王,本王的側妃去世了,本王便請旨讓你當本王的側妃,也算是全了本王從前對你的承諾。」
殷樂漪搖了搖頭,委婉道:「襄王殿下還請三思後行……」
她的拒絕對赫連殊便是火上澆油,赫連殊勃然大怒的將殷樂漪按在假山上,「你果然是在欺騙本王!口中說著不在意本王是個閹人,實則心裡早已不將本王當成男人!」
「芙蕊,你和本王那些口蜜腹劍的侍妾全是一個虛偽的德行!本王今日就要毀了你的清譽,我看到時候除了本王還有誰會要你!」
殷樂漪心中警鈴大作,想取頭上的簪子自保,可赫連殊將她按在假山上令她抬不起手腕,只得口頭和他周旋,「……襄王殿下莫不是魔怔了?在此處毀的可不止芙蕊一人的清譽,襄王殿下的賢王之名難道也不要了嗎?」
赫連殊皮笑肉不笑,面目猙獰,「賢王?普天之下有誰會遵一個去了勢的閹人為賢王,本王的清譽早就被你們殷氏叔侄倆毀的徹底,現在本王只想一親芳澤……」
他捂住殷樂漪的嘴,伸手急不可耐的去解殷樂漪的衣裳,殷樂漪驚懼的眸中生出淚意,不斷掙扎著想逃脫赫連殊的魔掌。
可女子同男子相比,力量實在相差懸殊,殷樂漪萬念俱灰,神色間流露出絕望之色,忽聽赫連殊發出一聲慘叫,拉扯她衣裳的手肘被一把飛來的匕首刺穿,他痛呼著捂住傷口。
殷樂漪趁勢推開擋在她身前的赫連殊,眼前豁然開朗。
不遠處的桃花樹下立著一道頎長身影,少年郎君身著墨藍錦袍,妖冶的白髮在風中翻飛,俊美的臉龐上覆滿陰霾。
他大步向著殷樂漪而來,殷樂漪抬腳向著他小跑而去。
少女鬢髮如流雲,鬢間一支步搖顫顫巍巍,慌亂的險些被迤邐的裙擺絆了腳,陸乩野及時探手摟她入懷,聽見她啜泣著問:「你怎麼才來……」
陸乩野垂眸便見少女衣裳略顯凌亂,蒼白的嬌顏上滿是惶惶不安,凝著他的一雙桃花眸淚意橫生,惹他憐惜,更教他眼中陰鷙更盛。
他以指腹拭去少女眼尾的淚珠,放緩了聲線安撫:「漪漪,我來晚了,是我不好。」
殷樂漪聽見他柔和的嗓音,眸中的淚莫名變得愈加洶湧。
陸乩野用修長的手指,細緻的替少女理好衣裙,重新系了裙帶,「莫哭了,陸郎幫你出氣。」
殷樂漪眼含淚光,尚有些天真懵懂。
陸乩野不想讓她這雙無瑕的眼睛見了腌臢,便將她的臉按進懷中,隨後將視線落在被暗衛堵了嘴,拖到他腳邊的赫連殊。
「你方才是哪只手碰了芙蕊?」
赫連殊唔唔的答不出話,眼神驚恐的看向陸乩野。
「答不出?」
陸乩野扯了扯唇角,露出個似笑非笑的弧度,眼底卻是一派令人心驚的寒意,「把他十個手指,一個一個給我切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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