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樂漪沒再抗拒,垂著睫羽由著陸乩野將她抱進馬車。
車裡鋪了一層厚實的軟墊,殷樂漪被放到上面後身子不覺疼痛,一個手爐又塞進她的掌心裡,暖和的驅散了她身上的冷意。
下山的路陡峭,馬車駕駛的緩慢,顛簸更是被軟墊沖淡,殷樂漪不覺難熬。
但陸乩野的視線一直停駐在她的身上,她無法忽視,輕聲開口:「安昱呢?」
陸乩野漫不經心道:「他向殷驍投誠一事已被呈報陛下,現在自然要接受審訊。」
安昱在戰場上代替過寧王出征對抗魏軍,魏軍數十萬士兵皆從旁見證,這樣大的事瞞不住。
「安昱……會被處死嗎?」殷樂漪抱緊手爐,「他助我見到了寧王,我才能將寧王除去,他也算是將功折罪,難道不能對他網開一面嗎?」
陸乩野看清她面上的擔憂之色,她對旁人的事情處處上心,獨獨面對陸乩野,她卻總是冷情的將她的溫柔和寬容收回。
他伸手替殷樂漪理了理大氅,「此事可大可小,待回都城後才有定論。」
一切還要看魏宣帝想如何處置,殷樂漪只得暫時擱淺此事。回過神來,觸及到陸乩野為她整理大氅的動作,有些不自在的想要迴避。
馬車忽然顛簸,殷樂漪被晃的身子一歪,撞入陸乩野懷中。她正要直起身子,被陸乩野順勢按進胸膛。
陸乩野挑眉不悅,「駕穩當些。」
「是……」傅謹誠惶誠恐。
陸乩野這才又將視線重新落回懷中的少女身上,她在他胸口仰著小臉,眼尾泛著啜泣後的紅,一張美人面卻蒼白無比,紅白相映著,讓少女看上去格外的楚楚可憐,惹人憐惜。
陸乩野其實有些惱她,只是一直隱忍著未發。
但眼下這般近距離的注視著她難掩病氣的面容,還是感到氣惱,「你難道不知自己傷的有多重?怎麼還敢跑來此處?」
殷樂漪想要解釋,但又覺得自己想祭奠父皇一事,即便對陸乩野坦白也沒有任何意義。
她安靜的閉口不言,以為這樣便能澆熄陸乩野的怒火,怎料他卻緊接著問:「殷姮,你可是覺得對不對我解釋都無關緊要?」
「那你可知道我從下人口中聽到你和安昱一聲不響的離去後,我又是什麼感受?」
殷樂漪走的匆忙,莫說是給陸乩野留下字條,便是隻言片語也不曾有。
比起陸乩野會在她熟睡離去時為她寫下字條,她一聲不吭便離去的確令人懊惱。
殷樂漪自知理虧,可眼下她對陸乩野的感情實在複雜得緊,話到唇畔,只得一句:「是我行事欠妥,對不住。」
她溫聲軟語,字裡行間卻儘是疏離。
陸乩野一腔翻湧的情愫無處可以宣洩,「殷姮,我想聽的不是你的對不住。」
他嗓音沉緩,語氣中卻透著幾分挫敗,聽得殷樂漪心口一緊。
她眼中的陸乩野從來意氣風發,無論面對誰永遠都是高高在上不可一世,又有誰能讓他這樣的少年郎折腰挫敗。
殷樂漪緊咬唇瓣,本就沒幾分血色的唇被她自己咬得越發蒼白。
陸乩野瞧見了,手指帶著幾分力道,強硬的將她的唇瓣從她貝齒間救下,「你還嫌自己傷的不夠重嗎?」
淺淡的櫻桃唇被她自己咬出了牙印,看著愈發的惹人憐惜。
殷樂漪無從辯駁,柔情似水的桃花眸,怯生生的望著陸乩野,讓陸乩野腦海中那些陰暗的念頭情不自禁的又長出來。
或許陸乩野該和從前一樣,對她再強硬一些、狠心一些,這樣他就能理所應當的將殷樂漪桎梏在他身邊,讓她離開自己便寸步難行,到時候任何人任何事都無法再橫隔在他們兩人之間。
可他一旦這麼做了,他便再也無法挽回殷樂漪的心,更莫說痴心妄想的得到她的喜歡。
逼迫是無用的,強奪更是無用的。
他的步步緊逼只能把殷樂漪推得越來越遠。
陸乩野將那些偏執陰暗的想法掐滅,手指摩挲她的唇瓣,沉聲道:「漪漪,別再咬了,我會心疼。」
他指腹上的薄繭觸及少女雙唇的觸感算不得輕柔,但他指間的力道卻克制著,似是害怕讓少女更痛。
他憐惜的一下又一下的撫摸著,讓少女一瞬的恍惚,他撫摸的不是她的唇,而是她的心。
否則,她為何會心中酸楚的又想落淚。
殷
樂漪將臉埋入陸乩野的胸口,讓陸乩野瞧不見她的動搖,「陸欺,你可不可以別再對我這麼溫柔了?」<="<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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