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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長廷道:「父親一路辛苦,隨阿爺一同上馬車回府罷。」

陸蒙打量陸長廷片刻,點了點頭。

待他們上了馬車,陸長廷見陸聆貞還杵在亭子裡,便道:「聆貞,過來。」

陸聆貞磨磨蹭蹭的走到陸長廷身邊,小聲問:「阿兄,那人便是我們的父親嗎?我為何看他像從未謀面的生人?」

陸長廷看向自家妹妹的目光不由得帶上了幾分心疼,父親離家時,陸聆貞還是個不記事的稚童,現在見到自己的生父又怎會不像生人。

「他就是我們的父親。」陸長廷叮囑道:「你這話切莫在父親面前提起,徒惹父親內疚。」

「我知道了。」

陸家一行人同乘馬車回府,陸夫人因乘馬車返京,路程比策馬的陸蒙稍晚半日。

車內四人相對無言,只有越國公偶爾問嫡子幾句,陸蒙答完馬車便又復寂靜。

今日陸大將軍返京,消息早就在朝堂內外傳開,越國公府門前卻冷清無比,無一人登門祝賀。

回府後,一家人用完飯,陸聆貞又規矩的向陸蒙問了安便回了房。

陸長廷心中記掛著事,隨父親陸蒙一同到了書房。

陸蒙換下戎裝穿上朝服,詢問道:「你有何事?」

「父親可是要進宮面聖?」陸長廷頓了頓,「向陛下上交虎符?」

「不錯。」

「父親。」陸長廷恭謹作一揖,「今日返京的景象您已然瞧見,陛下不將您視作有功之臣,百官遵從聖意,自然更是不敢和我們陸家有任何的牽扯。」

「若父親今日將兵權交出,我們陸家便是砧板上那塊任陛下隨意處置的魚肉。」

陸蒙本欲推開屋門走出去,聞言又在陸長廷面上瞧了幾眼後,轉身坐回榻上。

他問陸長廷,「長廷,你想如何?」

陸長廷早有思量,「暫緩上交虎符一事,待阿圻討伐完寧王返京後,向他求援。」

陸蒙聞言神色未改半分,「據為父聽聞,圻兒早在數月前便和我們越國公府斷了往來。勸陛下將我召回都城,削我兵權一事也是他所為,你又為何覺得他會幫扶我們?」

陸長廷咬咬牙,「……我從阿爺口中得知了蕭姑父滿門被屠的真正原因。」

陸蒙略有幾分意外,此事乃是辛秘,他沒想到越國公竟會將此事告知給他。

「此事若是

屬實,阿圻恨我們越國公府也是理所應當。「陸長廷壓低聲音,「但我不信他真的會將我們越國公府趕盡殺絕,比起皇室那一脈……我們陸府才是他血脈相連的至親。」

他撩袍跪下,「父親,儲君未立,阿圻文武雙全,才華驚世。往後繼位一定會是明君,我們扶持阿圻登上皇位罷。」

魏宣帝已經不信任他們陸家,他們要想保全一家老小,惟有選一座更穩的靠山,陸乩野是最合適的。

以助陸乩野登龍位,換他們越國公府榮寵平安。

陸蒙意味深長地審視著陸長廷,少頃,開口道:「你可知你這番話是大逆不道。」

「是,若被阿爺聽見他定會罵我是個不忠不孝的奸臣,所以這番話我只敢和父親說。」陸長廷面不改色,「做忠臣也好,奸臣也罷,長廷只想陸家上下一門老少都平平安安,不步蕭家後塵。」

陸蒙聽罷長嘆一口氣,目光有了些許欣慰,「我一直擔心你會被你阿爺養成和他一樣的愚忠之臣,所幸你不是。」

越國公三朝老臣,對魏國皇室忠心已經變成了頑固不化的愚忠。

但這話從陸蒙口中說出還是讓陸長廷怔了怔,「父親,那您……這是答應我的提議了嗎?」

陸蒙雙手將陸長廷從地上扶起,「且讓我看看你這些年的長進罷,越國公府的未來就交到你手中了。」

陸長廷神色難掩激動,「長廷必不辱沒陸家門楣。」

魏國討伐寧王的大軍還在途中繼續行進,離開維州的第四日,斥候傳回了寧外的軍隊在距他們二十里開外的地方出出現過的跡象。

二十里這樣的距離對於兩軍來說已是十分之近,陸乩野當即便吩咐大軍原地安營紮寨,不再繼續前進。

主帳營帳內,各個營的將領齊聚於此,以二十里外的地勢情況,推測寧王大軍的動向。

裴召一馬當先開口:「屬下認為此處山勢陡峭,寧王極有可能在高處設伏,待我們大軍路過此處時,他便發動攻勢,打我們一個措手不及。」

另有將領附議:「屬下也這樣認為。」

陸乩野坐在主將的位置上,居高臨下的掃視著輿圖,聞言也不論他們推測的對錯,只問:「以何破之?」

「稟將軍,屬下以為可用盾牌擋之減少兵馬傷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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