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槿心中雖有不解,但認定公主行事自有公主的道理,「是。」
今日早朝,戰場前線傳回消息,肅王戰敗,於維州城牆上被襄王親手誅殺。戰役告捷,襄王此刻正在維州暫時主持大局。
「陛下,之前的維州刺史被叛賊肅王誅殺,襄王殿下遲早要歸朝,眼下應儘快再任命一位維州刺史赴維州上任,料理戰後之事。」
魏宣帝道:「准奏。」
「肅王挑起戰禍,禍國殃民,罪無可赦!臣以為該將肅王從皇室宗祠里除名,貶為庶人,也好還被戰禍殃及的百姓們一個公道……」
「臣附議!」
陸乩野隔岸觀火的瞥了一眼龍椅上的魏宣帝,見他心不在焉,心中不知道又在揣度什麼。
群臣義憤填膺的斥責肅王,眾怒難平,魏宣帝遂下了一道聖旨,將肅王貶為庶人除名。
下朝之後,魏宣帝坐著步輿前往御書房。
一路上他在想思索一件事,肅王雖是個禍亂家國的逆子,但終究是他血脈相連的親子,自幼他便偏寵這個逆子幾分,這才將他養出了狼子野心。
肅王死千次萬次也不足惜,可聽到肅王的死訊,魏宣帝仍有幾分悲切。反觀那襄王赫連殊,他和肅王乃是一同長大的親兄弟,數十載的手足情分,他竟能毫不手軟的將肅王誅殺在維州。
這讓多疑的魏宣帝忍不住揣測,襄王今日尚且能殺手足,待他日襄王要想榮登大寶,難道便不會想方設法的除掉他這個父皇嗎?
魏宣帝疑慮深重,回到御書房後更是無心批閱奏摺。
隨侍太監在這時匆匆跑進來,「陛下……娉婷公主薨了。」
魏宣帝震怒的拍案而起,「朕派去的人是將娉婷貶為庶人,朕的女兒為何會死?!」
太監誠惶誠恐地道:「……陛下,娉婷公主不願被貶為庶人驅逐出宮,又得知胞兄肅王死在了維州,這才悲痛難忍的觸柱自盡了……」
魏宣帝癱坐回龍椅上,一日之間痛失一雙兒女,縱使他暴戾冷血,心中也難以不生哀痛。
襄王若是肯顧念那一絲手足情分,將肅王活著押送回京,娉婷也不會萬念俱灰的尋了死路。
歸根結底,還是襄王心腸太狠了些。
他有個這樣狠辣無情的兒子,往後他的帝位還能一直穩坐下去嗎?
魏宣帝揮了揮手,「將傳朕旨意的宮人,和娉婷宮中的宮人全都處死,朕要他們為朕的女兒陪葬……」
娉婷公主自裁,宮中隨伺娉婷公主的幾十名宮人接連被處死,一具具宮人的屍首從公主的宮內被拖出來,地面上的血洗盡不到片刻,又有新的血將地面染紅。
魏宣帝的暴行從後宮傳到前朝,但魏宣帝有過戰殺言官的先例,群臣即便對君王的暴戾行徑頗有微詞,也無人敢上諫。
魏國皇宮這一日都籠罩在死亡的陰霾下,而陸乩野卻正因這死氣沉沉氛圍,心情分外暢快。
他離開魏國皇宮後,便拎著一壺酒,一路打馬遊街一路飲酒,慢條斯理的往城外的軍營趕。
這世上大約無人能懂陸乩野的暢快是為何,只是從旁看著魏宣帝一步步將他的兒女逼上死路,而魏宣帝卻還一無所知的愚蠢模樣,他便覺得極為暢快。
暢快之餘,他更期待日後魏宣帝得知真相後又該是如何的絕望。
陸乩野暢快的將一壺酒飲完,抵
達軍營大門,將酒壺往地上一摔,又做回那個喜怒不形於色的陸少將軍。
此前襄王前往維州討伐肅王,從他麾下借走了兩千騎兵。
前線負責統領騎兵的將領,給陸乩野傳來了此次戰役損失的騎兵數目,及整場戰役的情況。
他坐在營帳內,看完整封信便敏銳的覺出不對,詢問將信送回的士兵,「據本將所知,肅王一共有三萬兵馬,兩萬騎兵。按照這場戰役的時間和作戰布防來看,損耗至多不會超過兩萬兵馬,為何信中肅王投誠的兵馬竟不足一萬人,還有兩萬去了何處?」
「這……」士兵被問住,前思後想一陣後,答道:「回將軍,屬下隨襄王殿下一同進維州城清點肅王殘黨之時,的的確確只剩下九千多號人,至於將軍所說的另外兩萬人,屬下不曾見到。」
「赫連殊對這個兵馬的數目不曾起疑?」
「不曾。」士兵如實道:「襄王殿下一進維州城便忙著安撫百姓,清點肅王殘黨一事交由了下面人。」
赫連殊極為在乎自己在百姓中「賢王」的名聲,打完勝仗便急著在維州百姓面前表露出他賢德愛民的一面。
蠢貨一個。
本站提供的小说版权属于作者,所有小说均由网友上传,如无意中侵犯了您的权利,请与我们联系,将在第一时间删除!
Copyright 2024楼书屋 All Rights Reserv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