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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言辭間頗有微詞,當眾反駁魏宣帝何其的狂悖,皇后面有不悅,但見魏宣帝沒有絲毫怒意,便將要斥責的話咽了回去。

魏宣帝道:「是你方才自己說的手受了傷不爭頭籌,怎就又成了朕攔著你不讓你去爭了?」

「士兵上戰場前主將自是要先激勵一番士氣的,否則他們又怎會摩拳擦掌的去爭那第一?」

魏宣帝仰天大笑,大掌一揮,「好!你且去,朕倒要看看你傷了一隻手如何還能拿到那頭籌!」

陸乩野轉身看向一眾人,「諸君請便。」

赫連殊言笑晏晏,「既然十六弟為大家向父皇討來了恩典,那我這做兄長的自然不能缺席,且先容我回營帳換一身騎裝罷。」

席間坐著的皇子公主都紛紛起身離席,各自回營帳內更衣準備,殷樂漪挽著貴妃跟著人潮一起快步離開。

待回到營帳後,貴妃扶著胸口後怕的喘氣。

殷樂漪替母親順氣,「母親莫擔憂,兒臣無事了。」

「我觀裴洺的神色險些就要一口答應了,幸而那十六皇子的酒盞摔的及時,還有他的話也替……」

貴妃意識到自己不該當著殷樂漪的面提那陸乩野,便立刻轉了話鋒,「裴洺這性子實在執拗,你分明已與他說得清楚,他竟還未死心。他這份痴心當真是要害慘我兒了……」

殷樂漪拍了拍母親的背,不置可否。

裴洺行事乃君子之風,並非陸乩野那般陰魂不散之人。

今日之事若非魏宣帝刻意引導,裴洺絕不會當眾再顯露想娶她的念頭。是魏宣帝已對她生了猜忌之心,想要除掉她這個晉國唯一的正統皇室。

但這番話她不願告訴母親,因說了也只會平白讓母親提心弔膽。依照魏宣帝眼下對母親的盛寵,即便殷樂漪死了,母親也應當能安然無虞吧。

木槿伺候殷樂漪換下宮裝,重梳了髮髻。

貴妃從旁瞧著,忽的記起,「樂漪,母親記得你並不會騎馬射箭,這狩獵你便不要去了。」

魏國皇室不論男女自幼都會騎射,方才陸乩野的一席話更是讓那些公主皇子動身前去狩獵,若殷樂漪留在帳子裡不同他們一起去狩獵,既失了大體,更成了眾矢之的。

「母親不必擔憂,兒臣如今已會騎射,母親在營帳里好好歇息等兒臣回來。」

貴妃仍是不忘叮囑:「那你可要小心些,弓箭無眼莫要受了傷。」

「母親放心,兒臣知曉。」

赫連殊更完衣後,便被皇后身邊的人請到了皇后營帳內。

「母后,這般匆匆叫兒臣來可是有什麼事?」

皇后屏退四下,將赫連殊叫到跟前,「殊兒,你今日可見到那陸欺在陛下面前的氣焰了?往日他是臣陛下偏寵他也不打緊,可如今他也是皇子,陛下竟還這般的偏寵他,這讓母后如何心安?」

赫連殊是皇后所出,乃是正統的嫡子,雖封王已久,可遲遲不見魏宣帝有立他為儲之意。眼下又多了個戰功赫赫,在民間威望甚高的陸乩野與赫連殊爭鋒。

朝堂百官們明面上雖未站派結黨,但私底下早已暗流涌動,想擁立陸乩野為儲君的不在少數。

「母后莫急。」赫連殊勸慰,「陸乩野有勇有謀,不是赫連鴻那般的莽夫,對付他不能主動硬取,只能靜等良機。」

「可你若是不主動向他下手,待你父皇他日一道立儲聖旨降下,你再去爭奪儲君之位便成了名不正言不順啊!」

皇后擔憂,「也怪母后的娘家在朝堂上根深蒂固,你這些年做了如此多的功績你父皇還是沒有將你扶上儲君之位,便是擔心母后的娘家唐家外戚干政啊……」

赫連殊搖頭道:「母后何出此言?這些年若沒有唐家這些親人相助兒臣,兒臣又怎能成為眾皇子中第一個封王的?陸乩野之事兒臣心中有數,母后莫要擔心。」

「好吧,這件事你往後便自己拿主意罷。」

與皇后交談完,赫連殊便走去營帳,喚人將他的馬牽來後,便帶著一隊人,翻身上馬往山中狩獵場而去。

途徑馬廄之時,見得一抹倩影,他不自覺勒馬停下。

身段婀娜的女嬌娥正站在馬廄前挑選馬匹,雲鬢如霧,姿容絕色,一襲粉裙更襯的她靈動若仙娥,美的清麗脫俗。

「公主可是不知該選什麼樣的馬匹好?」

殷樂漪回首,見赫連殊不知何時走到了她身後,她忙後退幾步和赫連殊拉開距離,行禮道:「見過襄王殿下。」

「公主不必多禮。」赫連殊笑著抬手,「初見公主之時本王便連累公主,險些害了公主性命。此事一直在本王心中過意不去,我見公主嬌弱,定是不會騎馬射箭的,不如便與本王同行?到了密林間本王也好護著公主,以免讓山中走獸衝撞到了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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