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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頓了一下,「你知道的,我有的是法子讓你就範。」

殷樂漪蜷縮在被褥里,雙腕緊緊護在胸口以一種抗拒的姿態來回應陸乩野的話。

他見她如此,從喉間裡泄出一聲笑,不似諷也不似嘲。

殷樂漪闔著眼眸,不願去探究他這聲笑背後的真正含義。

片刻之後,壓在她身上的重量消失,被少年身形擋住的月光重新落回了她的身上。

殷樂漪睜開雙眸,床帳在頭頂上方飛舞,殿中早已不見少年身影。

她驚魂未定的從床榻上坐起來,陸乩野這麼輕易便離開,讓她感覺有些不真切。

從前她每每將陸乩野惹怒,陸乩野都必定會想方設法的磋磨她,她都以為今夜躲不過他的磋磨了,他竟什麼都沒做的放過了她。

殷樂漪餘光瞥到床下殘留的血跡,定是陸乩野阻她劃臉時所受的傷留下的。

他今夜闖入她殿中的所言所行,都好不荒謬。

荒謬的就好像是……

荒謬的念頭在殷樂漪腦海中一生出,便立即被她掐斷。

陸乩野臨走前威脅殷樂漪的話她聽得清清楚楚,他陰晴不定,骨子裡還是惡劣涼薄。他這樣的人,殷樂漪下定決心不想和他再有半分的牽扯。

夜涼如水,明月如鉤。

陸乩野躺在重明宮的屋檐上,半個身子陷在陰影中,面上神情都被昏暗的影掩住,看不真切,只夜色勾勒出他的一襲輪廓,莫名的看上去有幾分清冷寂寥。

曾幾何時,世間耽於情愛、沉溺風月之人在他陸乩野眼中都是俗人、庸人。

情愛二字與他一心追逐的權力相比,更是膚淺至極。

他從未想過自己竟也會有變為俗人庸人的一日,而今更是為了膚淺的情愛,心煩意悶。

止戈倚在陸乩野身側,嗚嗚的舔舐著他掌心那道血淋淋的傷口。

陸乩野回神,用另一隻手撫摸止戈的頭,淡聲道:「我無事。」

陸乩野垂眸瞧了一眼掌心裡的傷,腦海里又閃過那位公主殿下為避開他,被燭台勾了腳摔倒。

「當真是活該。」

陸乩野輕嗤完,又從衣袍里拿出瓷瓶,裡面裝著藥。

這本是想今夜當面給殷樂漪的,但他一見殷樂漪那副對他畏之如虎的模樣,陸乩野便只覺心煩意亂的緊。

他面色陰翳,把瓷瓶放進止戈的牙齒下咬住,涼涼道:「把藥給她送去。」

止戈拍了拍爪子,矯健的四肢快速的跳躍穿梭,身影很快便消失不見。

而飼養它的少年,今夜因春心初動卻無解,註定無法入眠。

第60章

皇權我寧血濺三尺,也要顛一顛皇權。……

翌日,木槿在銅鏡前為殷樂漪晨起梳妝。

兩個宮婢從旁為木槿打著下手,其中一個正將簪子遞給木槿時,見窗沿上滿是露珠,便拿了方帕走過去擦拭,嘴裡小聲嘀咕:「真奇怪,我分明記得昨夜關上窗了……」

殷樂漪耳尖聽見,佯裝不知,又聽那宮婢咦了一聲,捧著一個小瓷瓶回來,回稟道:「公主,木槿姐姐,我在窗邊撿到這個東西,這可是公主殿中的?」

木槿接過瓷瓶將其打開,一股藥酒的味道竄了出來,「這藥味可真濃……我未在公主的藥匣里見過此物,此藥來路不明,還是速速丟了為好……」

「是。」

「且慢。」

殷樂漪從木槿手裡接過,又細細瞧了兩眼那瓷瓶嗅了嗅味道,雖極不想承認,但一看便知是陸乩野留下的。

昨夜才夜襲他寢宮威逼,一夜過去,又送來這為她治傷的藥。

這便是陸乩野,陰晴不定,喜怒難辨。

殷樂漪不知該作何神情,將瓷瓶遞給宮婢,「放回我藥匣中去罷。」

「是,公主……」

木槿面有疑色,殷樂漪對她道:「無事,不過一瓶外敷的藥酒,此前用過效果甚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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