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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雲莘本想藉此事讓裴洺斷了對殷樂漪的念想,不成想竟反讓她試出了裴洺對殷樂漪的心如磐石。

她望著裴洺頭也不回的身影,只覺心如刀絞。

屋內,殷樂漪唇抿成線,一言不發。

陸乩野執起箸夾了一塊魚肉放到殷樂漪碗中,「嘗嘗看,味道如何。」

殷樂漪望著他的一雙美目含怨,「無論味道如何,都是你嘗不出的。」

陸乩野狹長的眸半眯起,語氣不明:「你是如何知曉的?」

「一個連糕點是甜還是咸都嘗不出的人,難道還能嘗出魚肉是否鮮美嗎?」

殷樂漪心有怨氣,學著陸乩野往日裡對她惡言惡語的模樣,用陸乩野的殘缺去中傷他,「你惡劣蠻橫,只會強我迫我折辱我。陸欺,你活該嘗不出五味。」

木箸在陸乩野手中應聲而斷,被人當面指出殘缺,他果然動怒。

「你再說一遍。」

殷樂漪指掐著掌心,抑住心中對他的懼怕,重複一遍:「你活該嘗不出五味。」

若是旁人殘缺沒有味覺,殷樂漪只會心生憐憫,絕不會藉此來取笑旁人。可陸乩野卻生生將殷樂漪逼成了這樣的人,逼著她展露出連她自己都厭惡的一面。

陸乩野扣住她手腕的力道霎時收緊,她疼的眉心蹙起也不呼一聲痛,用力掙脫開陸乩野的手,慌亂的往外逃去,在門外正好撞上拿著酒趕回來的裴洺。

「公主?」

殷樂漪唯恐陸乩野會追出來,抓著裴洺的衣袖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裴少卿,我想回宮了,還煩請你

送我回宮。」

裴洺見她如此驚慌,必是受到了驚嚇,有心想去與陸乩野理論上一番,又不願放任她惶惶不安的在一旁。

「好,微臣這便護送公主回宮。」

待上了馬車,離莊子越來越遠,殷樂漪的一顆心才覺放回到原處。

陸乩野發起瘋來她是招架不住的,惹怒陸乩野的後果更是她不願去面對的,可陸乩野總將他最惡劣的一面展露到她面前,她是個有血有肉的人,不是可以任他蹂躪剝削的物件,她為自己據理力爭一句又何錯之有?

只是可恨陸乩野從不和她講道理,他只會磋磨她、逼她妥協就範,她不想更不願低頭,她唯一可以用來保護自己的方式便是回回如這般的避開他。

殷樂漪坐在馬車內心力交瘁,木槿輕聲開口對她道:「公主,方才我在莊子裡無意間聽到裴少卿與柳小姐爭吵了。」

她偏頭向木槿疑惑的看去,「他們為何爭吵?」

「奴婢隔得遠,也無心偷聽他們二人爭吵。只將裴少卿的一句話聽得真切,裴少卿說公主品性高潔,溫柔和順,若再讓他聽到柳小姐說出有損公主的話,他與柳小姐的交情便到此為止。」

木槿寬慰殷樂漪,「裴少卿是在維護公主,都說易求無價寶,難得有情郎。裴少卿待公主這般真心實意,公主又何必愁眉不展呢?」

陸乩野在用膳時說的那些話,幾乎是明著道出了殷樂漪和他的關係,柳雲莘對裴洺有意,必定是對裴洺言明了此事,所以二人才起了爭執。

但木槿不知曉,讓她煩憂之人並非是裴洺。

馬車門被敲響,木槿將門打開,「裴少卿?」

裴洺將一個食盒遞進來,「微臣方才騎馬回了一趟莊子,讓下人重備了一份膳食,公主若是喜歡便多用些,若不喜便少用些,但切莫餓著自己傷了身體。」

他騎馬一來一回,衣擺處都濺上了幾許塵土。

殷樂漪看在眼中,終是有了幾分動容,「裴少卿亦未用午膳,可要一起用?」

裴洺受寵若驚,抬手作揖道:「能與公主共進午膳,乃是微臣之幸。」

木槿極有眼色,將食盒裡的菜放到案几上擺好之後,便退出去守在外面,好讓殷樂漪和裴洺獨處。

食盒是為殷樂漪準備的,碗筷便也只備了一副,裴洺從容地為殷樂漪夾了菜放進碗中,又將手中的筷雙手恭敬的奉給她。

殷樂漪接過後,垂著頸小口的吃起來。

裴洺目光溫柔的注視著殷樂漪用膳,從旁又拿起湯勺為她添了碗羹湯。

殷樂漪將其一一吃下喝下,待用完膳後,她鄭重的對裴洺開口,「裴少卿,我有些話想與你說清。」

裴洺心知她要同自己講什麼,「公主說之前,可容微臣先說?」

「請。」

「微臣與公主自幼相識,微臣在心中一直將公主視作高潔明月。」裴洺聲音溫和,「至今依舊,從未變過,往後更不會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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