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樣日日的監視下,殷樂漪縱使絞盡腦汁,也不可能逃的出去。
「少夫人,用了這碗安神湯您今夜或許便不會做噩夢了。」
殷樂漪接過安神湯飲下,便躺倒在床榻上,讓婢子們放了帳子退下去。
窗外夜沉如水,屋中更是寂靜無比。
不多時,門扉被再度打開又闔上的聲響讓殷樂漪渾身都緊繃起來。
婢子們沒有她的吩咐,是不會闖進她的房中的,能在她的房中來去自如的只有一個人。
她不想與他爭吵,更不想再將他激怒,索性閉上雙眸,佯裝不知。
屋中只點一節火燭,微弱的光亮虛虛的籠罩著輕薄的紗帳。
陸乩野掀起紗帳,少女雲霧青絲鋪在枕上,憔悴的容顏被青絲遮擋的小巧可憐,唇色不復往日桃粉,淺若病色,便是闔目沉睡,眉眼之間仍含著愁。
陸乩野知她在裝睡。
她睡顏便是做足了十分的恬靜乖順,但陸乩野仍舊能一眼洞悉她的偽裝。
陸乩野最恨殷樂漪的便是這一點,她總是在他面前作出一副低眉順眼的乖順模樣,對他撒嬌奉迎,刻意討好。可背地裡她卻又騙他、瞞他,就仿佛是在告訴陸乩野她的那些乖巧全是裝出來為了哄騙他。
他也並非一定要殷樂漪為他延綿子嗣,子嗣於陸乩野而言根本微不足道,他只是恨殷樂漪對他的陽奉陰諱。
他一早便將殷樂漪視為掌中物,殷樂漪來到他身邊,求他庇佑,盼他為她遮風擋雨,她便該毫無保留的對他交付她的全部,不論是殷樂漪的身還是心,他都要。
但殷樂漪不願給他,她還是心口不一,妄圖在他面前矇混過關。
這樣屢次三番欺瞞陸乩野的女子,他本該一刀抹了她的脖子,教她再也無法開口騙他半個字。
可他那日卻沒能對殷樂漪下得了手。
戰場上殺人如麻的玉面修羅,竟也有對人下不了殺手的一日。
因為殷樂漪,陸乩野也變得不像他自己,何其的好笑。
他都不知這是為何,一連幾日未曾回府不曾見她,陸乩野的腦海里便一直沒有間斷的在尋這個答案。
直到見到禮部侍郎,他的腦海里忽的閃過殷樂漪那日哭著對他的質問。
她要婚書,要正妻之位,要十里紅妝,要三書六禮,要八抬大轎抬她過驃騎大將軍府的門。
一個毫無依仗的亡國公主,竟敢在陸乩野面前如此貪得無厭。
可陸乩野殺不了她,也不會允許旁人來殺她,戰場上一貫運籌帷幄的陸少將軍在芙蕊公主面前,毫無辦法。
所以,她要婚書他便給,她要正妻之位他亦給,她想要的十里紅妝,三書六禮,八抬大轎他都給她。
只要
她永永遠遠在他面前乖順安分,不再心口不一,不再瞞他、欺他。
他放下帳子上了榻,將少女緊繃的嬌軀擁入懷中。
陸乩野嗅著殷樂漪身上清淡的馨香,手指撫過她頸上結痂的傷,忽而張開五指虛虛的將她纖細的頸輕握住。
殷樂漪恐懼的屏聲靜氣,掩在被下的手緊緊蜷縮。
「殷姮……」少年的呼吸拂過殷樂漪臉頰,薄唇落在殷樂漪耳畔繾綣低語:「若往後你還是心口不一,我會拖著你一起下地獄……」
第47章
正妻「你就是個口蜜腹劍的小騙子。」……
襄王被當街刺殺一案,究其背後原因乃是十三皇子留在都城的殘黨,因不堪忍受襄王一黨在朝堂上的打壓,所以暗中策劃了這場刺殺,意在取襄王性命。
大理寺能迅速偵破此案,全仰仗於陸少將軍的從中點撥,主理此案的裴洺反而成了陪襯。
今日大理寺卿攜著裴洺一同將此案文書上呈給魏宣帝,步入宮牆之時,大理寺卿語重心長。
「裴少卿,我知你往日在舊國也是才高八斗的才子,但如今你既為我魏國臣便該知進退懂禮數,陸少將軍的府門豈是你這等身份可以去登門質問的……」
裴洺面不改色:「天子犯法尚且與庶民同罪,下官不過是依照刑法行事,便是他陸少將軍位高權重,難道下官還要為他徇私枉法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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