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嗓音清麗如珠翠般悅耳,和裴洺記憶中的一模一樣,他要從床榻上下去急切地想去尋殷樂漪,「公主公主,當真是你公主……」
「你別過來!」殷樂漪警惕的朝後退了一大步,她不確定裴洺是裝醉還是真醉,和裴洺保持著一段距離,「裴風欽,我未曾忘了你裴氏一族通敵叛國的事,你如今又奉了魏宣帝命令搜尋我的下落要將我置於死地,眼下就不必在我面前裝出深情款款的模樣惺惺作態。」
裴洺聞言一怔,腦海中湧出許多想要解釋的話來,但因醉酒他的動作和反應都變得遲緩,只能勉強開口應答:「……公主,我從未想過要取你性命……我尋你只是為了平安將你帶回到娘娘身邊,讓你和娘娘母女團聚……」
「……你口中一直說的娘娘究竟是誰?」殷樂漪謹慎。
「自然是公主的母后皇后娘娘。」裴洺甩了甩頭,「不……娘娘如今是魏國的貴妃,不再是晉國的皇后了……」
殷樂漪身形僵在原地,帷幔下的容顏血色盡褪。
裴洺從床榻上下來,在殷樂漪愣神之際,搖搖晃晃的走向殷樂漪,逾矩的將她抱住。
不是鬼魂,亦不是裴洺的臆想,馨香柔軟的身軀真真切切的被裴洺抱在了懷裡。
他倦怠的聲線難掩深情,迫切地喚出他從前不敢喚她的稱呼:「姮兒,姮兒……」
殷樂漪推開裴洺,壓下心頭動盪,冷靜的思索:「裴洺,我不信你。你們裴氏一族已經背叛過大晉一次,你說這些話無非是想要哄騙我,好讓我乖順的跟你回去見魏宣帝邀功而已。」
如果她母后真的成了魏國的貴妃,身為魏國權臣的陸乩野又怎會不知?但陸乩野卻告訴她,他並不知曉她母后在何處。
這和裴洺的言論相悖,所以裴洺和陸乩野兩人之中必定有一人在說謊。
殷樂漪並也非完全的信任陸乩野,但陸乩野與裴洺相比,陸乩野雖惡劣無比卻從晉國到魏國這一路,一直都在護佑她的性命。
而裴洺和裴氏一族的所作所為早已失去了她的信任,她不可能僅憑裴洺的三言兩語便相信了裴洺和他走。
裴洺醉的渾身乏力,殷樂漪一推便讓他倒在地上。
他勉力清醒,緩聲道:「公主,從前之事你怨我怪我都是理所應當……但娘娘思女心切,她一直都在等著微臣將公主您尋回去,公主你就信微臣一回吧……」
他向殷樂漪探出手,殷樂漪抗拒的
後退,不慎將花瓶撞倒摔在地上砸出聲響,被外面的人聽見。
「是哪間廂房裡傳出的動靜,快讓人來瞧瞧,可別出事了。」
殷樂漪心中一緊,若是來人聽了裴洺的命令將她留下,她到時想脫身都難。
不容她再多想,殷樂漪重新理好帷帽,見屋外暫且無人,從裴洺的廂房中抽身離去。
裴洺醉的頭暈眼花,想追上去卻有心無力,酒勁一個上頭,他又醉暈了過去。
離開酒肆後,殷樂漪孤身一人走在街上。
那群蒙面的黑衣人要刺殺的是襄王赫連殊,她不過是無辜受了牽連。只要不和赫連殊有牽扯,那些黑衣人也不會對她窮追不捨。
她此刻理應回驃騎大將軍府,但裴洺方才說的那番話不得不讓她重新開始思考自己的處境。
若裴洺對她字字皆真,那陸乩野便是在誆騙她。
他騙她說裴洺苦尋她是為了殺她斬草除根,還騙她她的母后藏在不為人知的地方,他也無從得知。
殷樂漪腦海里思緒亂作一團,她不知該信陸乩野還是裴洺,但若能確定母后如今的身份和所在,她便能知曉究竟是誰在說謊。
「都閃開——」
一隊身穿甲冑的騎兵策馬過街,百姓們紛紛退到道路兩旁讓了路,殷樂漪也跟著被擠到了人群中,聽見百姓們竊竊私語。
「這究竟是出了何事?怎的弄出這麼大的陣仗,竟連鐵騎都出動了……」
「何止是出動士兵,我聽聞連城門今夜都封鎖了,像是為了尋什麼人。」
殷樂漪聞言心念一動,晉國皇后成為魏國貴妃這樣的事,於晉國人而言是奇恥大辱,於魏國人而言卻又未必。
魏國民風開放,這樣駭人聽聞的事若是真有,一定會成為魏國平民百姓茶餘飯後的談資。
殷樂漪輕拍一拍身邊老嫗的肩,柔聲道:「會不會是宮裡的公主妃嬪們丟了?不然又怎會出動鐵騎來尋人。」
老嫗點頭又搖頭,「小娘子說的在理,不過宮裡有位得寵的公主近來才犯了大錯剛被幽禁,不該是她……」
殷樂漪自然的與他們攀談,「那便是嬪妃了,能被如此看重,必定是新得盛寵的娘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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