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乩野有些意外的接過畫,「花了多少?」
殷樂漪如實道:「二十文。」
陸乩野劍眉一挑,似笑非笑:「二十文?」
殷樂漪隨對金銀沒有概念,但聽他的下屬傅謹說這畫十文都算多,那便是太過便宜。
但殷樂漪如今又沒有金銀珠寶傍身,連買衣裙和畫都是花的陸乩野的錢財,她又怎麼能買得起出自大家之手的名品。
「陸少將軍若要嫌它不貴重,那便想一想我那支簪子吧。」
「什麼簪子?」
殷樂漪抿了抿唇,不是很想提及這事,「就是你我初見之時,我用來自保被你奪去的那支並蒂芙蕊簪。那支簪子雖看上去清雅,但十分貴重,可抵得上一座城池。」
陸乩野經她提起,才模糊的憶起她說的那支簪子的形貌。
殷樂漪見他不語,狐疑道:「陸少將軍,你莫不是把我那支簪子丟了?」
「你若是想要簪子,什麼式樣的我都能差人為你尋來。」陸乩野不以為意,「你若是痴心想要座城池,我如今便是打下來,你也沒有用武之地。」
「我不想要城池,那支簪子是我父皇送我的。」
簪子被陸乩野奪走,殷樂漪還有拿回的一日,可若是被他丟了她又去哪裡尋呢?
殷樂漪指掐掌心,忍住悲痛,啞聲道:「那是我父皇留給我唯一的東西了……」
父皇離世數月,殷樂漪竭力不讓自己去想他的模樣,可從自己口中喚出父皇這兩字,她還是傷心欲絕。
坐在陸乩野面前的少女低垂著頸,微亂的雲鬢下是一張傾國殊色的嬌顏,一雙含情的桃花眸中氤氳著水霧,楚楚可憐得緊。
陸乩野將畫往身側一放,「殷姮,你是水做的嗎?」
分明是他將她的簪子弄丟了,反倒還嫌她掉淚。
可殷樂漪即便惱怒他也不敢表現在明面上,只得轉過頭忍著傷心自己給自己拭了淚。
她這般神態落在陸乩野眼中便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陸乩野見後不自知地蹙了蹙眉。
正要開口,車外面的喧譁聲突然變大起來,馬車也停了下來。
「公子,是大理寺的人正要出城,百姓們聚在後面議論。」傅謹在外道。
不必傅謹回稟,百姓們的議論聲便傳進了馬車內。
「這大理寺少卿日日帶著人城外尋人,一連尋了幾日怎麼還沒尋到?」
「據說尋的是晉國的芙蕊公主,這麼賣力的尋肯定是天子活要見人死要見屍啊……」
殷樂漪聞言小臉霎時蒼白不少,小聲問陸乩野:「……陸少將軍,我們該怎麼辦?」
她誤以為尋她的這批人,是魏國皇帝下令要將她的屍首帶回去的人。
但陸乩野卻知曉帶著大理寺尋殷樂漪的人乃是她的舊臣裴洺,並非魏宣帝的人。
他還知曉這裴洺從知曉殷樂漪出事後,便沒日沒夜的帶著人在郊外的懸崖底下尋殷樂漪。
裴洺對殷樂漪如此情深義重,也算得上是一番深情了。
不過,裴洺永遠也尋不到殷樂漪。
思及此,陸乩野注視面前少女的眸色愈沉,心底的獨占欲如種子破殼悄然滋生。
「你乖乖的待在我眼皮子底下,便無人敢動你分毫。」
陸乩野忽的探出手,將殷樂漪拉入懷按坐在自己腿上,她身上攜帶的清雅馨香便鑽入他的鼻息里。
突如其來的親密讓殷樂漪手足無措,愣愣地看著陸乩野。
陸乩野扶住她的後頸下按,他們二人的臉貼近,他沉聲問她:「知道了嗎?」
他眸色如墨,一轉不轉的望著殷樂漪時,不知為何讓她有一種好像被他盯上,成了他掌中蝴蝶般的錯覺。
她有些懼怕陸乩野這樣的眼神,頸子不自覺地往後退縮,「我知道了……」
她的動作此刻看上去卻好似迎合了陸乩野,在他掌心裡撒嬌似的蹭了蹭。
陸乩野像是被她的乖順取悅到,唇畔浮現出滿意的笑。
將殷樂漪送回,陸乩野折返回府已是入夜。
這所新府邸是魏宣帝從前潛龍之時在宮外的住所,即便空置多年,每月都有人定時來打理。而魏宣帝似乎早已有意將這座府邸賜給陸乩野,在他回京的一月前,魏宣帝便命人將這所府邸重新翻修過一遍,如今府邸更是煥然一新,大氣磅礴,格局與擺設竟隱有幾分皇家貴氣。
上門來道賀送禮的達官貴胄都快將府邸的門檻給跨爛了,府中的管家在倉庫里清點打理了好幾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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