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乩野從前何時拒過和她相見,這一次想來他是真的動了氣。
殷樂漪日日憂慮,懼怕自己翌日便會因為陸乩野的無名怒火落得更慘的下場,連著幾日都未能睡得一個好覺,途徑邕州之時便又病倒了。
發現她倒在營帳內昏迷不醒的,是每日為她送飯的士兵。
那士兵叫了她幾聲都不見她應答,便知道事情不妙。但士兵也不敢擅作主張,便只得將此事稟告給陸乩野,到主帳外求見。
「少將軍,屬下有事稟告。」
須臾,正在帳內稟告公事的傅謹掀開簾,將人引了起來。
陸乩野書案上放置著一堆未處理的文書,見有人來稟,連眼也未抬,「何事?」
「回將軍,芙蕊公主貌似生了重病,在帳中昏迷不醒,是否要請軍中大夫為公主看病,還請少將軍示意。」
陸乩野聞言翻文書的手一頓,默了幾息後道:「即刻就去請。」
「是。」
士兵不敢耽誤,連忙起身去請大夫。
傅謹在一旁聽的真切,待士兵走後猜測道:「莫不是因為這幾日公子拒見芙蕊公主,這才又讓她生了病?」
陸乩野眼帘掀起,餘光掃了傅謹一眼。
傅謹清咳一聲忙正了色,「屬下失言,芙蕊公主千金之軀,身子嬌弱吃不了行軍之苦,患病情有可原。」
陸乩野將手中的文書放下,冷冷道:「的確嬌弱。」
三天兩頭不是在患病便是受傷,不必陸乩野如何,她自己便能先把自己折騰死。
陸乩野思及此,又因為傅謹的話,想到這幾日殷樂漪曾多番求他相見的事,也不知屢次被他拒見的殷樂漪如今病成了什麼樣。
陸乩野將文書隨意往案上一放,有了幾分想見殷樂漪的興致,也未讓傅謹跟隨,獨自前往殷樂漪的營帳。
他到時,見大夫正在叮囑殷樂漪:「公主這幾日胃口不好,吃得太少。加上箭傷未愈,心有鬱結,這才會又病倒。」
「公主一定要多食多休息,否則傷口便會好的更慢……」
殷樂漪聽得恍恍惚惚,大夫為她看診完起身離開後,露出後方的陸乩野。
她以為自己是病迷糊出現了幻覺,揉揉眼又看了看,陸乩野還紋絲不動地站在原地。
殷樂漪喜出望外,猛地從床榻上坐起來,「陸少將嘶……」
動作太大,牽動了傷口,疼得她眼生熱意。
陸乩野站在原地未動,見殷樂漪一張臉蒼白無比,唇色毫無血氣,青絲襯嬌顏黑白分明,弱柳扶風地似一朵搖曳的芙蕖,一點輕柔外力便能將她折斷。
殷樂漪淚還含在眸中,緩過痛勁後彎了彎唇角,本想對陸乩野露出一個和善的笑意,又記起他不喜她的笑,便又將笑容壓了下去。
「陸少將軍,那日是我言行不當衝撞了你。還望你大人不記小人過,不要同我一小女子計較。」
陸乩野踱步靠近殷樂漪,聲線里有了幾分興意:「那你便說說,你言行不當在何處?」
殷樂漪這幾日腦海里翻來覆去想的便是這些個問題,答得很是乾脆:「離開鄯州那日,安昱的確是想將我從魏軍里救出去。但我並未答應,更是竭力阻止他。」
「我未曾與陸少將軍你明言,只是不願此事鬧大惹出事端。但陸少將軍你洞若觀火,我幫著安昱隱瞞反而弄巧成拙,害陸少將軍誤解,這件事是我之過錯。」
如今既已離開鄯州,殷樂漪便不怕告訴陸乩野全貌,左右他總不會再浪費時日回程去截殺安昱。所以此刻講出來,既顯得她坦誠相待,又能藉此平息陸乩野的怒火。
陸乩野不置可否,只問她:「還有呢?」
殷樂漪一愣,心中疑惑還能有什麼,難道惹惱陸乩野的原因不止是安昱想救她這件事嗎?
可是她除了隱瞞陸乩野這件事以外便再也沒有瞞過他其他的事,她苦思良久,還是打算順勢表一表她的態度。
「我此刻在魏軍之中有陸少將軍你庇護我,所以不管是安昱還是旁人想要將我帶走,我都是不願意的。」殷樂漪言辭懇切,「哪怕往後再遇到同樣的事,我的選擇也會和這次一樣。」
少女嗓音清麗如玉珠墜盤,因為虛弱伴著一點軟軟的音,承諾的話語聽到人耳畔里,都好似情意綿綿地在訴說著她的千萬柔腸,比那柔情似水地情話還要動人悱惻。
陸乩野目光慢悠悠地落在她臉上,好似想從她的神態里,窺一窺她這番動人心扉的話究竟有幾分可信。
殷樂漪不避諱地迎上他的目光,她說的每一個字都是實話,因此這次她不懼怕陸乩野的審視。<="<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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