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驛站,傅謹便又馬不停蹄地去找來了大夫,帶到殷樂漪居住的院中。
大夫看了看殷樂漪的傷勢,備好了要用的藥後,回稟道:「少將軍,箭要拔出來。」
「拔。」
「以防萬一,需得解一解她的衣衫。」
殷樂漪背朝天的躺在床榻上,她本痛得昏昏欲睡,可一聽到他們要解自己的衣衫,心中警鈴大作,強撐著掀開眼帘,「不行……」
大夫亦是男子,男女有別。更何況之前數度被周騫欲行不軌的事,一直是長在殷樂漪心裡的刺,在這種事上,此刻的她便是一隻驚弓之鳥。
大夫為難道:「不解衣衫,萬一拔箭受阻,受苦的還是你自己。」
殷樂漪緊緊地攥住衣領,無論如何也不願在他們面前解衣衫。
陸乩野掃了一眼大夫準備的東西後,對大夫道:「你先下去。」
大夫退下去後,屋中便只剩陸乩野和殷樂漪兩人。
殷樂漪忽覺蓋在她身上的被子一輕,攥著衣衫的手緊接著被一隻寬厚的大掌握住後,按在了一旁的枕頭上。
「殷姮,不想死最好就別亂動。」
殷樂漪後知後覺意識到陸乩野要做什麼,抗拒道:「不要解……」
陸乩野的掌心將她的手完全包裹壓制,她的掙扎在陸乩野面前便如同稚童玩鬧般,不值一提。
手被鎖住,殷樂漪只得用腿,陸乩野卻更快的欺身壓下來。
「你解衣衫的模樣我又不是沒見過,你還驕矜什麼?」
殷樂漪臉靠在枕上看不見後方,只感覺到陸乩野說話時呼出來的熱息落到她的頸間,讓她好似被綿密的軟針刺了一下,激起一陣酥麻。
「你……你登徒子……」
陸乩
野執起她齊胸襦裙的帶子用力往下一扯,故意道:「這才叫登徒子。」
裙帶一解,束縛在少女胸脯的裙口便如綻放的花瓣一樣舒展後又往下滑落,一邊的衣衫垂落至皓腕下,露出少女大半雪背,瑩白如玉的肌膚上似是因為羞惱起了一層淺淺粉意,白中透粉,活色生香至極。
這香艷一幕盡入陸乩野眼底,殷樂漪掙扎,他便更用力地扣著她的腕將身體壓上去,一大一小的兩具身軀交疊,遠遠看上去密不可分地如同一對交頸鴛鴦。
殷樂漪哽咽服軟:「……陸少將軍,我好歹為你擋了一箭。不求你報答……但也請你莫要藉此事輕薄於我。」
陸乩野嗤笑一聲,「我若要輕薄你,還用等到此刻?」
他另一隻手握住插在她肩頭剩下的半截箭羽,少女婀娜身段在他身下顫抖的厲害,或是因為羞憤或是因為疼痛,但無論是因何,她卻膽敢用這具柔弱的女子之身去為他擋這支箭。
「為何替我擋箭?」
殷樂漪雖被疼痛所擾,但腦海里還剩一絲清明,趁此示弱道:「我自然是因為擔憂陸少將軍,所以才要護你周全……」
陸乩野鬆開殷樂漪的手,她尚來不及有任何動作,便又被他兩指掐住下巴,將臉往他身後轉了幾分,她淚眼模糊地撞入陸乩野的視野中。
他這一雙眸似點漆,若寒潭般深不見底,殷樂漪的目光一被他卷進去,便感覺自己心底偷藏的那些念頭好似都被他窺探了個乾淨。
肩頭處傳來的痛楚忽然加劇,殷樂漪痛得嬌吟,卻又聽得陸乩野聲線沉了幾分:「我再問你最後一次,為何替我擋箭?」
他在故意緩慢地拔殷樂漪肩頭上的箭,讓她更痛。
殷樂漪從未見過如陸乩野這般惡劣的少年郎君,一時間疼痛難忍,垂淚道:「因為你若出事魏軍中便沒人能庇護我了……」
若陸乩野在那一箭下受傷或殞命,周騫作為副將必定會暫代陸乩野的職位,屆時殷樂漪必定會落到周騫手中,她哪裡還會有命活。
陸乩野聞言面無波瀾,似乎早已料到殷樂漪救他這件事是另有所圖。
「我雖然有私心,可我也是的的確確為你陸少將軍擋了一箭啊……」
殷樂漪痛到理智瀕臨破碎,腦子裡莫名地浮現他握了刀便殺紅眼的模樣,虛弱的道:「陸欺,你若死了我也是活不成的。你若死在我前面,誰還能護住我……」
「你可否惜命些,不要再那般不管不顧了……」
陸乩野聽著她漸漸弱下去的聲音,眸光罕有的怔了怔。
他已多久沒聽到有人勸他「惜命」了,要從一次又一次的屍山血海中活下來,最不能顧惜的就是他的性命。
他從一無所有到坐上如今的地位只花了五年光景。短短五載,整個大魏誰不艷羨他一句天縱奇才,可事實卻是他從一場場戰役之中的以命相搏,才換得如今的兵權在握。
陸乩野也並非看不穿眼前這位公主殿下的心思,殷樂漪在他面前看似乖順,為討好他而所做的一切,實則只是為了更好的求得他的庇護。
她不過是為了一己之私罷了。<="<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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