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乩野探身摸了摸它的頭,「吃到一半跑出去,就把她給我帶過來了?」
止戈極有靈性,聽懂他語氣中的不悅,從鼻子裡呼了呼氣,一個縱身跳進旁邊的叢林裡,快速地隱於夜色中將自己藏起來。
「陸少將軍……」
殷樂漪氣喘吁吁地跑進水榭內,全靠扶著一旁的廊柱,這才沒倒下去。
陸乩野側目瞧她,見她髮髻凌亂,衣裙上又是覆了雪又是落了灰,整個人看上去十分的狼狽。
他語含威懾:「殷姮,你莫不是忘了自己的身份?竟還敢這般明目張胆地逃竄。」
「我沒有逃!」殷樂漪朝陸乩野走近,「我若是想逃,就不會讓你的狼帶我來見你了……」
水榭內燈火不算明亮,她離近些,燭火方才照到她面容上,讓陸乩野瞧清了她的臉。
她面色蒼白,眉眼中帶著的病氣還未消退,一眼望去當真是個弱柳扶風的娥,可兩道紅色的指痕印在她下巴和唇畔卻破壞了這份嬌美。
陸乩野瞧著那指痕,眯了眯黑眸,「誰傷的你?」
殷樂漪掩袖抹去頰邊淚痕,「……我闖上了周騫。」
周騫此刻還在驛站,不定什麼時候又來找殷樂漪麻煩,若不是萬不得已,她又怎會偷跑出來,來向這個陰晴難定的玉面修羅郎尋求庇護。
陸乩野卻並不被她輕易糊弄過去,「你待在院中,若沒有我的命令,誰敢闖你的院門?」
殷樂漪只得據實已告,講述時想到方才險些被周騫輕薄的場面,她後怕的蹲到了地上,臉埋進膝里,渾身顫抖的緊抱著自己。
她啜泣道:「白日裡,我見那些百姓連碗熱粥都不曾有,我便想找到為我送餐食的人,勞煩他把我的餐食送給他們……周騫他卻摔了我的食盒,還將我捆起來想要折辱我……」
羸弱的少女蹲在陸乩野身前哭訴,他低垂眼眸,瞥見她那雙纖細的腕子上,還殘留著兩圈被綁過的痕跡。
「若不是你的狼救了我,帶我來見你……或許今夜過後,陸少將軍你便見不到我了……」
她怕極了周騫,連嗓音都在顫抖,聽上去好似走投無路的小獸,可憐又無助。
而陸乩野卻因她這句話輕笑出了聲。
當初以為這小公主天真蠢笨,原是他看走了眼,聽聽她這話里話外,什麼他便見不到她了,好似她殷姮在他陸乩野心中有多麼金貴似的。
若是旁人,指不定就被她牽著鼻子走了。
陸乩野順水推舟道:「周騫對你這般痴迷,若你從了他,或許他便會善待你。」
殷樂漪猛地抬起頭,梨花帶雨的容顏上滿是羞憤的看向他。
他將她當成了什麼人?一件隨心所欲可供他消遣送人的物件嗎?
可這念頭一起,便又被她自己在心中掐滅。
在他們魏人眼中,如今的芙蕊公主就是一個可以被他們肆意拿捏折辱的階下囚。
她以為陸乩野雖然惡劣涼薄,但至少信守承諾,可眼下看來他和那些魏人也沒有什麼區別。
不過是一時興起,厭煩了便要將她轉手送於他人。
陸乩野眼見著殷樂漪那張面容上的羞憤褪去,變作了冷然。
這樣的神態他還是頭一次從她面上看見,還未來得及探究其意,又見她從地上緩緩站起身,將外袍褪下,掉在他腳邊。
陸乩野看她的眸光變得尖銳,「殷姮,你想做什麼?」
「……陸少將軍難道看不出我想做什麼嗎?」
殷樂漪褪到身上只剩單薄的褻衣和羅裙,她垂著頸,指尖顫著去解系帶。
「欠陸少將軍的,我今夜便給……只盼陸少將軍信守承諾,莫要將我當做妓子送予他人……」
她明知這一日遲早會來,但心中的委屈、不甘、恐懼仍如潮水般侵蝕著她的心房,最終
變為淚水,從她眸中掉落。
衣帶滑落,瓷白的頸,雪玉似的肌膚,盡數落入陸乩野的眸中。
他面無表情地瞧著,藕粉色的小衣緊貼著她的胸脯,分明還是少女的年紀,身段卻出落的玲瓏有致。
水榭里一股寒風吹入,她既冷又懼,顫著身子用那雙皓腕抱住自己。
燭火微黃,猶抱琵琶半遮面似的,映照著那道沒入小衣內的雪白溝壑。<="<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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