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刀削斧刻的側臉，遮不住春光。

男人英俊的臉上出現了一道不小的抓痕，他輕笑，只當小貓撓痒痒而已。

剛剛的聲響？

是姜楹不小心碰到了那金獸面紋花瓶，不過皇帝沒有讓人進來收拾，而是自己拾起那些碎片，他不希望別人看見姜楹如今這副被人疼愛的可憐模樣。

只有他能看到。

....

殿外的蕭來聽見殿內的動靜，下意識要提腳往裡走，怕皇帝出什麼事情。見吳如海紋絲不動，好奇地說道：「難道吳公公不進去看看皇上怎麼了？」

他很是奇怪，這宣政殿裡面到底是誰，能讓吳如海這麼遮遮掩掩的。

吳如海哪裡敢進去啊，這萬一進去撞見什麼不該見的東西，他可就罪過了，他賠笑道：「沒事，裡面有人伺候著。」

跟蕭來打過交道，吳如海知道蕭來不好糊弄，特別是蕭來那如炬的眼睛，正氣凌然，好像站在哪裡，就如同地獄的閻王，什麼妖魔鬼怪統統現原形，恨不得把犯過的罪孽全部和盤托出。

吳如海接觸過這麼多人，就蕭來給他一種畏懼剛毅武斷的感覺。

蕭來顯然不相信吳如海的話，吳如海作為皇帝淑身邊的太監總管，怎麼會不在裡面伺候，便再一次請求吳如海去通傳一聲。

正當兩人僵持之際，殿內忽然穿來一聲嬌軟的女聲。

蕭來雖然很少接觸過女人。但審理案件調查真相的時候也去過秦樓楚館，知道這意味著什麼。

光天化日之下，皇上居然做出白日宣淫這種醜事來。

在蕭來心目中皇帝是慧眼識人，不好女色，識人善任，廣納諫言的明君，卻沒有想到皇帝居然在白日就做出這種事情來。

蕭來頓時生了一肚子火氣，旁人或許害怕皇帝的權勢，可他不怕，大不了爛命一條。

過了一好會兒。

皇帝才宣蕭來進殿。

此時皇帝已經定章侯滿足完了，神清氣爽，眼神都是帶著滿足過後的喜悅，他居高位之上，神色帶著一絲慵懶倦怠，不難看出皇帝很高興。

「愛卿有何事？」

蕭來目光如炬，眉宇間都是果敢和不屈，「陛下身為君王，不可貪戀美色，女子猶如身外之物，只是錦上添花，前朝的貪圖美色而亡國的例子數不勝數，臣一直仰望陛下，希望陛下能成為明君，也不是做白日宣淫的昏君……」

他一口氣說了一大堆。

要說皇帝身邊誰最敢直言上諫，非蕭來莫屬，就是因為他天不怕地不怕的個性才導致他被其他官員疏遠孤立，不過他並不害怕，不知我者謂我何求，知我心者便知我憂。

皇帝當初也是看重了蕭來這一點倔強如牛，不查到底不輕易善罷甘休的性子。

「愛卿說得對，到底你是尚未娶妻之人，京城中那麼多漂亮的小娘子，可否有喜歡的？」

*

姜楹悠悠醒來，睡眼朦朧瞧見窗外的落葉，在風中跌跌撞撞最後飄落再低，她的心也跟著落葉飄落下墜。

殿內沒有伺候的人，姜楹也不會傻傻等待宮人伺候更衣，她不敢多停留，她現在可是在皇帝的榻上，還光著身子，萬一皇帝又瞧見她，色心大發呢。

她強忍著身體上的酸澀，拾起一旁凌亂的衣服，她慶幸皇帝不在，否則皇帝是不會這麼輕易就放她離開。

無視身體上的疼痛，慌亂給自己穿好，確保自己和來時一樣，鬆口了一口氣，剛要離開卻發現皇帝在前殿和大臣商討政務，只能停下腳步。

蕭來的話輕飄飄傳入姜楹的耳朵里，聽清楚之後，她迅速紅了耳朵，蕭來說她是禍國的妖妃，她可擔不起這個罪名。

難道全部要將禍國的罪名扣在女子的頭上，她從來不相信能亡國的是褒姒妲己等之流，君主掌握天下大權，難道不是君主的願意嗎？一個人犯了錯，卻要怪在其他人的頭上，真是不公平。

姜楹愣在原地，忽然想到要是自己和皇帝的事情被天下人知道了，他們又該如何的謾罵自己呢，說自己是不要臉的女人，朝三暮四，水性楊花，而皇帝呢，只不過是添加了一場風花雪月的韻事。

想到這裡，她心裡居然感覺陣陣發寒，鬢邊生出些許冷汗。

皇帝是不是要她被天下人唾棄，眾叛親離。

她不由攥緊一旁的帷幕，告訴自己一定要快點讓皇帝厭棄，越快越好。

一個小宮人走進來，扶住姜楹，姜楹抬頭看見一張面熟的臉，她記得這個小宮人，卻不知道她的名字。

小宮人給姜楹倒茶，恭敬端給姜楹，姜楹沒有接過。

可能皇帝也預料到姜楹要離開，特地讓小宮人進來，皇帝原本給姜楹重新備了一身衣服，沒想到姜楹早就自己把衣服穿好了。

姜楹盯著衣服上的團雲牡丹花樣，又見上面有皇帝專屬的龍紋，說什麼也不肯，小宮人也拿姜楹沒有辦法，他們都知道皇帝對姜娘子的重視和寵愛。

她於是就在一旁伺候著姜楹，見姜楹一口水都沒有喝，以為是茶水不適合姜楹口味，要重新給姜楹換一壺茶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