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以慢慢考慮,」邱蕪瀾道,「不過我認為,這是個對你對我都還算不錯的提議。」
「我同意。」
華君潤沒有任何猶豫。
「再考慮考慮?」
華君潤搖頭。
「蕪瀾,我好高興,」他握住了邱蕪瀾的左手,五指插.入她指間,「原來不是只有我一個人在考慮未來。」
他的視線垂在兩人的手上,滴血的紅寶石在緊密交握的指間熠熠生輝,如同藤上結出的圓滿碩果。
華君潤唇畔噙了一抹恬淡的笑,不及年少時熾熱,卻更加悠長,帶著回甘。
邱蕪瀾偏頭,枕著他的肩膀,「我給不了你婚姻和孩子……對不起君潤,我知道你很想組建家庭,可我恐怕滿足不了你。」
她的婚姻牽涉了太多利益,父親和哥哥不會輕易同意;
而孩子則讓邱蕪瀾恐懼。
她看過無數次澤然澤然幼時發病的痛苦情形,幼童發病或麻木或瘋狂的崩潰模樣,如恐怖片一般成了她揮之不去的童年陰影。
這股病態的血脈,邱蕪瀾不打算延續下去。
「你我就是家庭,」華君潤深嗅著她的發香,「沒關係的蕪瀾,我不是那麼貪得無厭的人,既然有幸得到了珍貴無比的你,那自然要有捨棄。」
邱蕪瀾倚在他懷中,由衷道了句,「謝謝。」
「說起家庭。」華君潤笑意微收,「蕪瀾,你是如何打算阿堯的?」
「阿堯?」邱蕪瀾挑眉,「他怎麼了。」
華君潤一愣,為邱蕪瀾的這份不解感到詫異。
作為姐姐,和丈夫親熱的場景被表弟撞破,這樣羞窘的尷尬,她竟好像已經忘了一般。
「他已經不小了,」華君潤欲言又止,委婉地旁敲側擊,「總是進出姐姐家裡就算了,至少在公司,不能一直待在你辦公室啊。」
「他不吵。」邱蕪瀾臉上浮現出淺淡的笑意,那是提到季堯兩個字就會有的微笑,「他在我身邊,能隨時幫我添茶做飯,有些AI處理不夠完美的基礎工作,也能交由他來處理。」
華君潤張口欲言,邱蕪瀾在他之前道,「不過你說得對,他確實不小了,不能再一直追著姐姐屁股跑,該有自己的生活。」
想起季葶對季堯造成的負面影響,邱蕪瀾心情又沉重了兩分,「以後我不會再讓他在我家裡過夜了。」
她的阿堯,必須要有健康自由的生活了。
「他一直在你家裡過夜?」華君潤驚愕,「他的房子不就在隔壁麼。」
「有時候晚了、有時候天氣不好,我起得早,他第二天四點就得起床給我做早餐,索性留下。」
華君潤不自覺皺起了眉,說不出哪裡有些怪異。
「我明白自己對他是有些過分寵愛了,」邱蕪瀾撫上華君潤的眉心,「阿堯的情況有些特殊……我已經在試著放手了。你也知道,除了你和他做的食物,我很難吃下別的東西。你離開那麼久,我又有什麼辦法呢。」
她近乎幽怨的語氣聽得華君潤心軟骨酥。
「抱歉,從前是我不好。」他向邱蕪瀾保證,「以後我會負責你的三餐,這樣阿堯就不用被你天天抓苦力了。」
「說話真難聽。」
「難道不是麼,」華君潤笑道,「不僅是苦力,早幾年還是童工。」
「未成年出來工作,在這一行可是美談。」這話由華君潤說出來,逗得邱蕪瀾發笑,「你要是能在六.七歲的時候出來拍戲,現在的成就會更上一層。」
華君潤淡淡道,「是啊,真是荒誕。」
邱蕪瀾覺得有趣極了,他能因為嫉妒,用酒色權利蠶食一個年輕後輩,卻在這時候表露唏噓。
換做從前,她會認為華君潤虛偽;但她狠狠刺激過了他,在他焦慮症發作的時候問清楚了他的想法。
那是比測謊儀更加精準的測試,華君潤通過了,其餘的邱蕪瀾並不在乎。
她只要確定他不會背叛她就好。
「開機快兩個月了,你看阿堯怎麼樣。」邱蕪瀾依偎在他懷中,看季語薇新一期綜藝,「他有表演天賦麼。」
「比預計的好。」華君潤眸光微移,在季語薇摔進泥潭、周圍一片鬨笑時,隱晦開口,「男三的人設是貼合他的,前期很開朗愛笑的一個少年,阿堯也是這樣,經常看見他在公司里和人說笑。」
從泥潭裡站起來的季語薇面目全非,暈乎乎地轉悠了半圈,又跌了回去,濺了一屁股泥。
邱蕪瀾瞭然,「你是說他和那些前台接待吧。」
華君潤沒有否認。
他不明白,像季堯那目中無人又天真單純的富家子弟,為什麼總是頂著假笑沖基層員工撒嬌。
這是和他身份、性格相違背的行為,季堯並不是在撩妹,華君潤一眼就知道和前台說話時,他內心有多反感無聊。
「那是一種代償。」邱蕪瀾道。
他得不到母親的誇獎,被雪藏後失去了姐姐的肯定,於是格外渴望得到年長女性的認可。
那身才華無處施展,他迫切想要有人肯定他的存在價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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