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捻著頁腳,目光垂在女主角的台詞上,淺棕色的瞳孔微深,澄淨如玻璃糖的眼睛蒙上了一層霧色。
季語薇,這個名字並不陌生。
「更重要的是,你知道這部劇在哪裡拍嗎?」
「哪裡啊?」羅浩炆比季堯還激積極,很給面子的搭話。
「秋葉影視城!咱們自家的影視城!」唐知行合掌,「這是咱們影視城的開門試刀作!」
「天吶,那公司得多重視啊!」羅浩炆無不艷羨地盯著季堯腿上的劇本。
這麼大的製作,季堯一個從沒演過戲的新晉偶像,連試鏡都不用,直接內定男三號。
他怎麼就沒個總裁姐姐呢!
唐知行熱情平復下來,把作好的周計劃表發到兩人手機上,「楊木這段時間請假,這是你們下周的行程表。」
「他又請假?」羅浩炆詫異道,「唐哥,他不會真的身材焦慮症了吧?」
「別瞎說。」唐知行斜了他一眼。
季堯哼笑。
唐知行不是個寬容的經紀人,他輕易批了楊木的長假,不僅是因為知道他得了雙相、知道楊木這病里有幾分他的緣故,更也是因為,他放棄楊木了。
沒什麼特點的網絡歌手一抓一大把,楊木長相一般,寡言木訥,不擅社交,沒什麼表演天分,那點音樂才華也遠不足以在娛樂圈開闢道路。
這個組合里,他是毫無疑問的陪跑,是最早犧牲的走卒。
「那隊長呢?」羅浩炆嘟囔著抱怨,「怎麼隊長最近也看不到人了?」
「他們有他們的事,管好你自己。」唐知行在他後腦上拍了一巴掌,眼中卻含著兩分笑。
他沒有押錯寶。
看這時間,塵霄和小邱總應該已經到了馬場。
冬日午後,遼闊的草地被曬得微醺。
幾匹高馬載著人,和緩平靜地在草地上漫步。
「蕪瀾有一匹拉塞法蘭西拿了不少獎,」頭髮花白的老人笑著對身邊的朋友說著,又問向邱蕪瀾道,「怎麼這兩年不見參賽了?」
邱蕪瀾騎在馬背上,腰背中直,姿態鬆弛,勾著韁繩的手沒有用力,只靠雙腿控制馬匹。
「年紀大了。」她回道。
老人笑著,眼紋深邃,「該買新馬了。」
「好馬難求,一直想買,一直買不到。」
「怎麼會?」老人身側的兩個中年男人笑了起來,「今年奪冠的那匹,小邱總喜歡麼?」
「能力固然重要,」邱蕪瀾說,「不過私下裡,我喜歡溫和知趣兒一點的,那些冠軍馬太桀驁不馴,我恐怕沒有時間調.教。」
「呦,溫和的馬可沒法奪冠啊。」
「像那匹拉塞一樣,」邱蕪瀾淺笑,「在我面前裝得溫和也行。」
他們身後傳來了女人們的笑鬧聲。
四人回頭,見落後他們兩百米的一群青年們正嬉笑打鬧著。
五六個美麗女郎坐在溫順的馬上,中間是老人的小兒子,他說了什麼,把姑娘們逗得樂不可支。
女郎們之後是表情有些僵硬的青年,他生澀地抓著韁繩,身體僵硬,全副注意力都在馬上,融入不進面前的小團體。
「要叫人幫幫你們家的小伙子麼?」老人握著馬鞭,隔空指了指,「他看起來不太適應。」
邱蕪瀾說:「他不是不會,多練練就適應了。」
「他很俊朗,」老人笑道,「但似乎沒有那麼溫和。」
「您說的,奪冠的馬很難溫和。」邱蕪瀾說,「我沒那麼苛刻,在我面前不狂就行了。」
男人們笑了起來,像是後面的年輕女郎圍繞著老人家的三公子笑一樣,他們圍著邱蕪瀾笑。
這兩種笑截然不同,後者即便有意討好,諂媚中也殘留著揮之不去的輕慢高傲。
二十歲後邱蕪瀾就沒有再帶季堯來這種場合,她也不會帶其他男伴來。
以往她獨自來時,以為男人們見不得女人和他們一樣、甚至凌駕於他們之上,今天來看,他們也並非團結所有同性。
沒有背景的男人在他們眼中也是「女人」。
階級在性別之前,因為她比他們高了一個階級,所以勉強能用那一級台階去拉平性別上的差異。
這樣的氣氛中,邱蕪瀾很難不感到乏味。
過了三點,日光式微,一行人進了室內。
女郎們脫去厚重的外套,露出姣好的身姿,提議去撞球室玩球。
邱蕪瀾和老人坐在一旁,看著男男女女玩在一起。
「小邱總來一桿。」男人邀請邱蕪瀾。
邱蕪瀾看向韓塵霄,「替我玩玩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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