化妝師聽到顧明臻這話，露出一個有點尷尬但十分會意的笑容，助理小張也在這個時候笑了笑，低聲說：「顧哥你這罪總算是受完了。」

他話還沒說完，顧明臻就對他比了個噤聲的手勢。

成媛雖然走了，但這種時候難免隔牆有耳。

助理小張會意，連忙點了點頭。

不過好在顧明臻跟成媛的戲份比較少，他這個時候忽然就明白為什麼慕凡在圈子裡公認的性格很好的一個人為什麼會突然生氣了。

這樣的公主病，伺候一次就算了，天天伺候著，哪怕是聖人，也都會有脾氣吧。

也真是苦了劉旭了，慕凡這邊還不用跟製作方溝通，但劉旭才是最大的受氣包。

成媛出了這樣的狀況，沒人敢惹她的後台，那就只能抱怨劉旭了。

第51章 小說

當然這不是顧明臻應該關心的事情, 他現在想知道的就是什麼時候能夠儘快拍完戲。

合同是簽了兩個月的，現在一個月快過去了, 戲確只拍了一小半，估計到了後面他跟徐斐就要連夜趕工了。

想到徐斐，顧明臻還是覺得挺可惜的。

長了一張那麼有氣質的臉, 性格卻實在是說不上好，情商也有點低, 當初如果不是秦晉那麼捧他，他可能早就在娛樂圈混不下去了。

接著, 顧明臻的思緒就又飛遠了。

想到徐斐，他就想到了李瀟。

其實來到這個世界也經歷了很多事情, 顧明臻的腦容量並不比普通人的大多少, 所以以前的事情他也開始模糊了。李瀟的臉他已經忘記了，說忘記，其實也不準確, 但就像是蒙上了一層薄沙。

而且非常有意思，真正一開始見到徐斐的時候覺得他跟李瀟長得真是一模一樣，可過了這麼幾天顧明臻又覺得之前的感覺是不是他的錯覺, 其實徐斐和李瀟事並不像的？

其實這就是已經開始忘記的兆頭了。

顧明臻關於李瀟的記憶雖然比較破碎, 但這個時候也還算清晰, 坐在桌子面前發了一會兒呆, 顧明臻自己打開了電腦，又打開了文檔。

有些他不希望忘記的事情，他要自己記下來。

雖然他現在是顧明臻, 但他也不想忘了以前那個自己。

對著空白的文檔，顧明臻又隨手打開了音樂，一首十分舒緩的英文歌就這麼從音響里播放了出來。

演唱的女聲十分磁性而沙啞，就像是在講述著一個古老而抒情的故事。

顧明臻摸了摸自己的額頭，開始記錄。

他的記錄，一開始是非常零散的，但認真回想起來，有些東西就漸漸被一條線給貫穿了。

空氣有點涼，乳白色的燈光靜靜地照在顧明臻的身上，他這個時候微微抿著嘴唇，不茍言笑，認真打字的模樣就是給人一種些微的涼薄感和遙遠感。

其實有件事情顧明臻沒有找到任何人訴說，那就是他現在看上去還算混的如魚得水，可他仍舊是覺得自己還沒能融入這個新社會。

連個可以說話的人都沒有。

敲擊鍵盤的手停了下來，顧明臻伸手拿起了一旁的杯子，一口一口，細細喝著水。

其實他是想抽菸的，可是秦晉把煙帶走了，而且秦晉也告訴過助理不許讓他抽菸，真顧明臻的憋得慌，也只有自己靠喝水來緩解一下自己內心的煩躁了。

不過……他還有打火機。

就是徐斐送給秦晉的那個打火機。

說起來，秦晉居然連打火機不見了都沒發現，可見他對徐斐是真的沒有心。

不過，這跟顧明臻其實也沒有什麼關係了。

想到這，顧明臻摸了摸有些發涼的側臉，找出了墨鏡戴上，然後自己悄悄下了樓，他手上還有現金，還可以去買些煙。

這個時候酒店旁邊的24小時便利店還在營業，顧明臻進去，先拿了兩包煙，又拿了一些看起來比較讓他有食慾的零食，就出來結帳了。

不過在結帳的時候，顧明臻還是猶豫了一下，然後他就把手裡的其中一包煙又放了回去。

如果是以前的他，他不會想著要愛惜自己的身體，但是現在他不一樣了。

這麼年輕，這麼鮮活的一個肉體，顧明臻不想毀在自己手裡。

就像現在的顧明臻，因為死過一次之後，就無緣無故的變得有些聖母起來。

其實他知道，自己不是聖母，而是想借現在的機會去彌補一些之前沒法彌補的遺憾。

上輩子顧明臻沒有辦法選擇去做一個好人，所以他只能去做一個壞人，而且也沒有人相信他骨子裡也不是一個徹頭徹尾的壞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