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斐。

這兩個字就像是毒蛇一般，吐著信子，在秦晉的手機屏幕上跳動。

秦晉目光陰沉了許久，最終他拿著手機，遠遠地走到了房間的一角，接起了電話。

「你又想幹什麼？」秦晉的語氣十分低冷。

電話那頭的徐斐在聽到秦晉這個聲音之後，低低笑了一聲，然後就用他那特別的，清冷又低沉悅耳的聲音道：「秦總，今天劉旭打電話給我，問我要不要替張俊成這個角色。」

秦晉聽到徐斐這句話，神情陡變，隨即他壓低了聲音，冷冷道：「你不要給我胡來！」

徐斐聞言，輕笑一聲，然後道：「這由不得秦總您吧？就算您打算把張俊成拎出來，這部戲也容不下他了，洗白，也是要花時間的。而且，如果沒有人接這部戲，秦總您洗白張俊成也沒那麼容易吧？秦總您是不是還要謝謝我？」

「你是故意的。」秦晉有點咬牙切齒的意味。

咔擦一聲，似乎是徐斐點燃了煙，他輕輕嘆了一口氣，末了道：「我就是故意的。而且，我也挺好奇，能讓秦總那樣對待的人，到底是多有魅力。」

「我警告你，別打他的主意。」秦晉現在的語氣足夠讓一般人不寒而慄。

可徐斐並沒有一點受到威脅害怕的意思，他停了兩秒，似乎在思索什麼，最終他輕聲道：「秦晉，你讓我變成現在這個樣子還不允許我報復，是不是太自私了些？」

秦晉原本陰沉的神色在聽到徐斐這句話之後變得複雜無比，末了他深吸一口氣道：「當年我確實做錯了，但是這些年來我補償你的也夠多了，你還想要什麼？」

「還想要什麼？」徐斐喃喃道，有點自問自答的味道，然後他輕描淡寫地一笑，「我不想要什麼，只想看著你不高興不痛快而已。」

秦晉額頭上青筋一跳，然後他狠狠掐斷了電話。

早知今日，何必當初。

就在秦晉一腔怒火，恨不得把手機砸掉的時候，顧明臻悄無聲息地從淋浴間走了出來。

顧明臻在淋浴間透過窗戶看到了一個讓他覺得很熟悉但又不敢確定的人。

四層樓，往下看，那人坐在一輛漆黑的賓利里，穿著白色的襯衣，戴著墨鏡，靜靜地吸菸，打著電話。

雖然隔得這麼遠，但顧明臻還是覺得那個輪廓就是徐斐。

沒什麼根據，就是直覺。

而聽到秦晉跟電話那頭對話的內容，讓顧明臻愈發肯定了，那個人就是徐斐。

這是顧明臻第一次，跟徐斐隔得這麼近。

而且奇妙的是，徐斐正在給秦晉打電話。

八成是故意的。

因為顧明臻在從淋浴間出來之前，伸手擦了擦玻璃窗上的白霧，然後他看到徐斐抬起頭，遠遠地朝他這裡看了一眼。

隔著墨鏡，隔著玻璃，顧明臻知道，徐斐看不到他，但他清清楚楚地看到了徐斐那半張臉。

那種帶著幾分清冷和敵意的感覺，顧明臻竟然奇妙地感覺到了。

「秦總。」顧明臻輕聲道，「怎麼了？「

秦晉聽到顧明臻的聲音，目光一冷，轉過身便問道：「剛才的話，你聽到了多少？」

顧明臻還是第一次見到秦晉當著他的面露出這種表情，不由得微微遲疑了一下，但很快，他便坦然道：「聽見了一小部分。」

秦晉聽著顧明臻這話，眼中顯出幾分詫異的光芒，隨即他招了招手：「來，過來。」

顧明臻目光閃了閃，便提步走了過去。

秦晉摟著顧明臻在床邊坐下，然後低聲道：「今天的事，不要告訴任何人，知道嗎？」

顧明臻一聽，就知道秦晉跟徐斐之前的關係絕對不是那麼簡單，就乖乖點了點頭。

而秦晉伸出手，按了按太陽穴，最終嘆了一口氣，道：「徐斐這次要接替張俊成來拍戲了，你對這件事怎麼看？」

「接替張俊成？」顧明臻自己都沒發覺，自己的聲音有些異樣。

秦晉聽著顧明臻的語氣，眉頭微微一挑：「你似乎對這件事有點意見？」

顧明臻自己也後知後覺地意識到自己的語氣有些不妥，這會他定了定神，斟酌著笑道：「我聽說秦總您很喜歡徐斐。」

「吃醋了？」秦晉在聽到顧明臻這句話之後，臉上的陰霾少了幾分。

顧明臻其實不是這個意思，但秦晉要這麼理解也再好不過，所以他笑了笑，反問：「我不能吃醋嗎？」

秦晉淡笑一聲，末了卻神情有點奇怪地道：「其實，你沒必要跟他吃醋，我本來也不喜歡他。」

顧明臻心中陡然一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