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其實對於現在的十方海角來說,這種情況算是非常普通,雷普雷明都駕輕就熟地應對,聯絡員也十分從容淡定,陸宗停卻喊住了聯絡員:「小文。」
叫小文的聯絡員愣了一下,聽到陸宗停的聲音,語氣變得敬重起來:「總兵大人。」
「你剛剛說又,這是最近第幾次出現這種情況?」
「最近這五天,每天都有三四次左右,怪物有幾十到上百隻。」
「怪物有沒有用類似綿針一類的武器進行攻擊?」
「這個......沒有。」
「雷普,」陸宗停轉喚雷普,「怪物有沒有採集樣本送去十字燈塔做定性研究?」
被陸宗停直呼其名,語氣還沒有叫小文友善,雷普難掩不悅,但依舊含著笑意道:「上校,沒有這個必要吧?」
「什麼叫沒有必要?那些東西是異種、畸形種還是直接被感染的人類,性質能一樣嗎?」
「不論是什麼,不都一樣穿不過海角的電網嗎?」
「一個電網可把你牛逼壞了,」陸宗停怒極反笑,「我有沒有提醒過你,畸形種開始去主動感染人類了?如果這些怪物是普通人被感染,他們怎麼被感染的,又為什麼要撞到十方海角來,你不需要考慮的嗎雷總司?!」
雷普皺了皺眉:「陸上校,最近海角難得太平,民眾也越來越信任依賴海角的防禦體系,你這完全是在製造不必要的恐慌,既然我們的電網完全有抵禦能力......」
陸宗停掐斷了通訊。雷普依舊眉心緊縮,卻沒有再撥過去的意思。
沉默了許久的雷明出聲問道:「要拿樣本送檢嗎?」
雷普沒有什麼猶豫地搖了搖頭:「荒謬。那麼多的屍體,難道要不顧工作人員的安危一一採集?如果只抽檢那麼幾個,又能證明什麼?這位陸上校真是本事越來越小,脾氣越來越大,一群烏合之眾就讓他跳腳成這個樣子......你去忙吧,順便看下陳泊秋在做什麼,省得他又來鬧騰。」
雷明看父親鬢髮花白一臉頭疼的樣子,努了努嘴沒再說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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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人員數量有限而且作戰強度太大,燃灰大陸行動隊允許大家分批輪休回海角調整,陳泊秋在夜晚跟著最後一班接駁艦返回到了燃灰大陸。
腦部受損和長時間的航行讓他一下地就被劇烈的嘔吐折騰出了一身的冷汗,他找了個避風的地方蜷縮起身子,發僵的雙手艱難地搓了好一會兒才搓熱了,他輕輕往手心哈著氣,然後小心翼翼地覆在小腹上,觸摸不到那裡曾經溫熱軟糯的一團隆起之後,他愣了一下,雙手輕顫著從小腹上移開,從藥箱裡拿出了一顆糖聚塊含進口中。
他拿了個新的藥箱背著,只是裡面沒有什麼能讓他用的藥物了,而是一盒糖聚塊、兩瓶苦艾酒,還有很多培養膠囊和培養皿,用來封存養育植物的。
他想起身離開,但是一迎上風他就嗆得咳嗽起來。
沒有了人工肺,天氣寒冷的時候他呼吸就尤為困難,空氣仿佛裹挾著鋒利的冰渣子,從他被脖環壓得細小腫痛的喉間一直剜進肺里,咳起來血腥味就充斥在口鼻間。他捂緊嘴唇咳到蒼白的臉頰潮紅一片,連眼角都泛出血紅色,咳嗽才堪堪止住。
他抹了抹唇角的血沫,灌下去小半瓶苦艾酒,烈酒燒心,肺腑之間結了霜一般的寒痛也被辛辣地化開,最後換來短暫的麻痹和溫暖。
他沒有多做休息,僅剩的左眼視力很不穩定,難得有在這樣漆黑的夜晚還能看得比較清晰的時候,必須趁著這樣的機會儘快到基地附近找到他之前的藥箱,天亮了就很容易被發現了。
他腿腳上的傷還沒好全,走路不太穩,但速度很快,沒一會兒纏在腳腕上的紗布又再次染上了刺目的血色。他像是不知道疼,並未停歇,迅速憑藉有些模糊的記憶找到了之前雷明把他帶走的地方,可能是因為經歷了各種各樣的天災和混戰,那裡一片狼藉,碎石枯木遍地,還有很多被隕石砸出來的或深或淺的天坑,但藥箱雪白的顏色混在其中仍舊非常扎眼,他半跪在一邊,吃力地推開石塊撥開枯木,刨開混雜著尖銳碎石的厚重泥土,攥著肩帶將藥箱從裡面拖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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