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之閔不見了。」
溫靜思目光冷峻:「什麼意思?」
秦荔深深吐出口氣:「我的人最後一次看到他是在那家二十四小時便利店,便利店店長說當天上夜班的Omega正常辭工,當天他們還見過面,Omega一切正常,硬要說有什麼就是手上換了只表,表的價格遠遠高出他的消費能力,這也不能說明什麼。」
「怎麼不直接抓人?」指的是華之閔。
秦荔:「又放了。」
「蕭提不鬆口,人移交到檢察院沒兩天被萊特恩保釋。華西崇死了,唯一人證消失,走正常流程押解下不來。加莎他們盯著,差點坐在法院變被告。」
雨水砸進來,秦荔半邊胳膊濕透了,嘲弄:「軍部要插手兩院的事,你我還不夠格。」
戰時狀態下軍部最高指揮官與執政官同時享有共治權,戰爭結束共治權隨之消失。軍部兩位中校站在這兒,表面上各有軍團,事實上除了軍銜一無所有。
秦荔沒忍住罵了句髒話。
「不太對勁。」
秦荔剩下能自由活動的那隻眼睛轉向溫靜思,語調森冷:「什麼不對勁?」
溫靜思停頓片刻,說:「希望是我多慮。」
秦荔聞言靠在駕駛座上:「你一向不是多慮的人。」
車行駛在長長盤山公路上,溫靜思不答反問:「那個在便利店打工的Omega,人呢?」
「他昨天在那兒上滿三個月班,下午剛拿了工資。老闆說沒什麼異常,走的時候門也給他鎖好了。怎麼,你覺得他有問題?」
溫靜思:「華之閔去那兒幹什麼?」
「買了份鰻魚飯。」
秦荔說:「看了場球賽。」
「還能找到那個Omega嗎?」
秦荔對著耳麥吩咐了一句,十分鐘後,溫靜思看見他的臉色沉下來。
「失蹤。」
雨刮器的速率變快,前路一片雨霧茫茫。雨下得急,在玻璃面板上升騰起劇烈水汽。
溫靜思:「你覺得華之閔想幹什麼?」
華西崇臨死前的話猶在耳邊,秦荔越發陰沉:「他想找和自己匹配度最高的Omega?」
溫靜思搖了搖頭:「目前已知和他匹配度最高的Omega是瑪格麗。」
「他控制了蟲母的發情期。」
不遠處執政官府邸就在眼前,紙紮白燈籠被狂風暴雨打得稀爛。溫靜思嘆了口氣,道:「我們要找瞿清雨談談。」
尷尬的氣氛蔓延。
秦荔咳嗽了一聲,略微不自在地換了個姿勢。
「你去。」他從嘴裡含糊出一句。
溫靜思看了他一眼,二人雙雙沉默。
「再開一圈。」
秦荔抽開煙盒,又塞回去,煩躁:「讓我想想。」
風雨飄零,溫靜思透過連綿雨幕注視那座頭簪白花身戴孝的宅邸,喉頭深深哽咽。
九年,他來到這裡的次數屈指可數。一天之內卻來了兩次。
人總會在某些時刻叩問自己:他和你一起上戰場,你回來了,為什麼他沒有。
他很難面對蕭提的眼睛,正如他也無法面對滿園的茉莉花。
車在山間一圈一圈消極地開,好在雨不大,視線所及之處是雨後水洗的新綠,生機盎然。
這麼轉下去油箱裡的油還剩多少都是問題,秦荔仰頭呼出一口氣:「停吧。」
他拉開車門,大步朝外,雨水順著他髮鬢打濕到頸窩。溫靜思緊隨其後下車,被冷風吹得微微偏過頭。
張載在門口攔住他們。
他這些年練就一身替赫琮山處理雜事的本領,微微傾身將兩把黑傘遞過去:「二位長官。」
溫靜思沒接,張載站在原地撐開傘,又示意身後人撐開另一把擋在秦荔頭頂。
他二人沒有要動的意思,張載側過身,心知攔不住:「請進。」
秦荔用干毛巾擦頭髮,毛巾扔至一邊。兩杯熱茶在面前擺著,溫靜思喝冷水習慣了,沒動。張載叫人撤了換冷茶,動作不慌不忙。
秦荔眯了眯眼。
一切安置妥當,張載將雨簾打下,極其簡略:「上校忘了一些事。」
溫靜思早有預料:「還記得什麼?」
「蕭庸戰死,王蟲重傷,斯南拉裂谷,指揮官之位。」
他每說一個字秦荔的表情就陰晴變化一次,到後來靠進躺椅中,一字不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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