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琮山反手扣住他手腕,Alpha唇在臉側游移,吐字沉著:「說說看。」
走廊外有便服的Alpha軍官坐鎮,整座中央醫院草木皆兵。瞿清雨抬手鬆開了領口一粒扣子。
開口說話變得艱難。
於是他說:「給我一顆糖吧。」
窗外有光,漏過玻璃。
橘子味。
赫琮山表情淡去。
微酸,瞿清雨舌尖在口腔里抵過了一圈,示意他聽。
醫護通道外有人經過,壓低了聲音議論:「死了?」
「真死了,輸了那麼多血。我看她姨父那樣子,聽見人死了沒留下什麼話,居然還鬆了一口氣。」
「還在外面鬧?」
「做了虧心事,收了錢還不走?也沒說把人從太平間領回去。她還想鬧,被勸回去了。」
「她也敢收那些Alpha軍官的錢,軍部的人……你不覺得奇怪?這台手術按理說還是有成功率,只要有成功的可能……」
「誰知道。」
「……」
瞿清雨轉回頭,Alpha眼睛沉潭般深。他動了動嘴,用氣音慢慢說:「她肚子裡有個沒成型的孩子。」
侄女。
未成年。
「你們Alpha……」
Alpha在社會地位和身體素質上擁有絕對優勢,權力,財富和政治體系纏結在他們身上,人在處於絕對弱勢時無法不趨利避害。
瞿清雨說:「赫琮山,你隨時會讓我失去一切。」
赫琮山:「你這麼想?」
「拋硬幣的概率吧,我知道你在忍耐。」
「我的路走得不是很順利。」
瞿清雨咬著一顆糖,低柔地敘述:「我走到這裡花了些時間和氣力,一個Beta學醫……沒有想像中容易。我從十五歲起沒有睡過一個整覺,我住在十平方的出租屋……一二三,六年。我沒錢買書,我去廢品站找被乞丐打。夏天地上都是蟲那麼多蟲……蜘蛛蟑螂飛蛾密密麻麻蟲卵,真多啊……我吃老鼠也煮過蛇肉,冬天更糟了,連蛇都冬眠。」
面部陰影讓赫琮山神情變得晦暗。
「我那時候想,松鬆口生活會變得好過很多,自尊和廉恥跟生活比起來算什麼。躺在床上張開雙腿多容易,什麼都不用做。我說服過自己很多次,天黑下決心,天亮太陽出來又後悔,這件事我知道不能開始……一旦開始……」
瞿清雨:「我忍受不了。」
「不管你信不信,我確實沒做過什麼。」
赫琮山輕而玩味:「解釋幹什麼?」
瞿清雨:「你不是想聽?」
赫琮山:「什麼時候知道的。」
「你讓我出指揮室門的時候。」
「我要真做了什麼,恐怕出不了指揮室門。」
瞿清雨:「張載被抓了?」
赫琮山低低笑了。
他實在太張狂,有種自負的自信,確認世界上沒有第二個Alpha能和他一比,也確認能碾壓和解決任何出現的Alpha。
本質上,他是對自己自信。
他遞交那份結婚申請,又多次打回,軍部長官私事,不會輕易外泄。早在結婚申請卡在某位高官手中時,執政官先一步知道了。
脖頸微癢。
Alpha虎口有常年握槍造成的老繭,喉結在面前滑了滑。
赫琮山口吻中有誇獎意味:「很聰明,張載對你說了什麼。」
「你覺得他會真正影響我?」
赫琮山意味不明:「最好是。」
最好是,給你一個潑污水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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