瞿清雨靜了片刻,說:「我喜歡的人是Alpha。」
「好啊,Alpha也……」老院長卡頓。
她真是愣住了。
瞿清雨:「也什麼?」
老院長笑了,皺紋堆起來:「也帶回來我看看。」
她手掌因幹活而變得粗糙,落在人肩膀上的撫摸卻依舊溫暖乾燥:「什麼樣的Alpha?」
瞿清雨眼睫毛往下一落:「開玩笑。」
「你看起來不像開玩笑。」
老院長沒有相信,溫和地問:「是什麼樣的Alpha?」
「Alpha軍官。」
瞿清雨想了很久,他聲音有一點輕,散在晨曦中:「是個很好的人。」
老院長:「你從不這麼評價Alpha。」
「是嗎。」瞿清雨想到什麼,「我對他們的不喜歡表現得這麼明顯?」
他停頓,唇角落下去,憋了很久終於能喘口氣一樣說:「我不知道,我惹他生氣了,很嚴重。我們不太合適,他要是有Omega會好很多。我也有自己要做的事,其實……」
我也不是會把自己的東西讓出的人。我抓到手裡是我的本事,憑什麼讓出來。
但我從一開始就沒想長久。
荒地樹林間有霧氣,他低著頭,神情在霧氣中茫然。
安靜了一會兒,老院長也嘆了口氣:「孩子,不要總一個人解決所有事情,沒有人一個人能解決世界上每件事情。」
瞿清雨用手背遮住眼睛,露出脆弱的眼瞼:「我不知道。」
老院長伸手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
「我不知道怎麼開口。」
瞿清雨用平淡,又無奈的語氣說:「我沒有向別人開過口,我一直一個人,一個人解決所有問題。沒有人會無條件幫助另一個人,院長,請人幫忙要付出代價。」
他從前想要書、想要錢、想要上學。
所有事都需要付出等額代價。
老院長和藹地說:「他也一樣?我的孩子?他會讓你付出什麼代價?」
瞿清雨突然不明顯地頓了一下。
霧氣潮濕地撲了他一身。
「我不知道。」瞿清雨安靜了一會兒,說,「等我能問出口的那一天,我才會知道。」
-
萊特恩離開了診所。
診所有個打針的Alpha睡著了,張嘴,頭歪向一邊,發出巨大的大呼聲。小克用兩坨棉花塞住了耳朵,表情麻木地接待買藥的病人。
小洲正在給綠籮澆水,瞿清雨接連咳嗽了兩聲,他擔憂地遞來退燒藥和溫水:「你發燒了。」
「我要出門一趟。」
這藥吃了要睡覺,瞿清雨沒接,往外走的腳步一頓,問:「你胸口怎麼樣?」
小洲看了一邊不耐煩的小克,小聲:「一邊癒合了,還有一邊也在恢復,一兩個星期就能好。多虧了小克幫我呢,他總是一邊塗藥一邊罵人……」
說著說著笑起來:「也沒有那麼疼了。」
「小克的腿怎麼跛了。」小洲小心翼翼問,「可以問嗎?」
「你問問他,如果他願意會告訴你。」
瞿清雨捲起襯衣袖子,他襯衣領口有蘭花銀紋,脖頸修長白皙:「可以問。」
門外停著一輛騷粉的奇形怪狀智能車,萊特恩戴了墨鏡,一手搭在車窗外。
他確實是下一任執政官的熱門人選,不過也可能永遠是熱門人選。
小洲:「你去哪兒?」
瞿清雨彎腰拿傘,墨藍襯衣收進細窄腰身。傘純黑,襯得他手腕白得能看見明晰的藍紫色血管,他隨意地說:「玩玩。」
軍醫入學時間在四月,兩年,或者三年積分累積後,會有職位評定與考核,最後是投票。
瞿清雨需要頻繁待在醫院。
一兩個月,他不常和萊特恩出行,僅有的幾次始終保留若有若無疏離感。他清楚如何利用優勢,也清楚如何讓主動權牢牢掌握在自己手中。他是優秀的獵人,圍獵場之下沒有漏網之魚。
他根本也不在乎萊特恩如何。
沒有愛,不會方寸大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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煙、酒、性、寶石、稀有礦場、行星,堆起浮華名利場。
「布昂先生近況如何」、「薩索洛市長這是您的千金吧真是美麗大方」、「久仰久仰安德魯監察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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