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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蓮生沒有反抗,只是蹙著眉微微側頭,大概是出於人設演戲的需求,忍受著白情的這份親昵。

眼神複雜,好像是無奈,好像是責備,更好像是一份難以言喻的縱容。

白情體察到景蓮生的僵硬,心裡略感抱歉:我怎麼就管不住我這爪子?

雖然是演戲,雖然是玩笑,但也不能太過分。

白情喜歡景蓮生,但這不代表他可以隨隨便便地調戲他,不尊重他的感受。

白情把手收回來,拉開了距離,眼睛卻一直觀察景蓮生:顯然,在自己拉開距離之後,景蓮生肉眼可見地放鬆下來了,甚至還微不可察地鬆了一口氣。

白情心情複雜:他不喜歡我貼近。

我剛剛那樣對他,有點兒過分了。

白情便咳了咳,把話題拉回正軌:「對於玄門宗的委託,你怎麼看?」

提起正事,氣氛中的旖旎也是一掃而空,景蓮生神色變得嚴肅起來。

他沉思片刻,然後緩緩說道:「我認為還是應當去後山一探究竟。這件事情透著蹊蹺,不能坐視不管。」

白情也同意:且不說這件事情和應知禮以及古蓮扯上了關係,白情控制不了地想要追根究底。即便是和應知禮沒有關係,白情也不可能見死不救。

他是白情,也是辭迎。

白情垂眸思忖半晌:「不過,裡頭恐怕很兇險,那小桃花是不能也不願進去了。」

「自然不能勉強他。」景蓮生頓了頓,又說道,「不僅是他,你也未必要跟著進去……」

「我也不進去?」白情眼睛猛地睜大,一臉不可置信地看著景蓮生,「那你一個孤身進去嗎?」

景蓮生看著白情:「如果你進去,我必須分心保護你。」

白情啞然:嗯……現在他在景蓮生眼中,是弱雞小活屍啊。

景蓮生凝視著白情的表情,就像是現在雞蛋殼上找到裂縫一樣。

白情沒察覺到景蓮生的審視,只是低頭嘟囔道:「可是……我既然掛了天師名頭,肯定是要跟你一起進去的。哪兒有鬼侍單獨行動,天師在外面睡覺的道理?再說,如果只有你進,我不進,宗門裡的人恐怕也不能放心。」

景蓮生沒有異議地點頭:「你說得很有道理。」

白情有些意外:景蓮生居然就這麼輕易地被說服了嗎?

也真的有點奇怪,畢竟,在他的印象中,景蓮生性格固執,一旦決定了的事情,很難改變。

「那你把法器拿好。」說著,景蓮生在虛空中變出一個盒子,遞到白情面前。

白情把盒子打開,看到裡頭躺著的赫然就是那把熟悉的桃木劍。

白情驚訝地抬頭:「這……這把劍……不是掛在西屋裡的嗎?」

這是辭迎的遺物,一直被供在西屋。

景蓮生神色自若地說道:「桃木劍是辟邪良物,你帶在身邊,總是有好處的。」

白情將劍拿起,掌心摩挲著劍柄,熟悉的質感令他心頭一顫,如同久別重逢的老友突然給了他一個溫暖的擁抱。

他的眼神一陣恍惚,但很快又變得堅定起來,掌心緊緊握住了那把劍。

「天色已不早了,明日恐怕有大事發生。」景蓮生站起來,「天師早些安歇吧。」

白情聞言,輕輕點了點頭,雙手緊抱著那柄桃木劍,緩緩躺上了床。燈火隨之熄滅,床帳輕輕落下,將他與外界隔絕開來。

因為是活屍,夜視能力不錯,他還能看到床帳後景蓮生的鬼影綽綽。

他能想像到,景蓮生跟冰柱子一樣立在床邊,盡職盡責地扮演著鬼侍的角色——在兇險之地,寸步不離,不眠不休,只為守護他已認主的天師。

白情閉上雙眼,指尖不經意間擦過了懷中的桃木劍。那一刻,他感受到一種奇妙的共鳴,一股溫暖而又熟悉的力量自劍身傳來,流淌進他的血脈之中。

他的心神一震,模糊的記憶中一個新的齒輪開始契合,零散的片段在腦海中閃爍,卻又難以捉摸。

那種感覺既陌生又熟悉,是他久違的一部分,正在慢慢回歸。

突然,一種直覺湧上心頭,強烈到不可忽視。

白情鬼使神差地拿起桃木劍,划過自己手指。

一陣刺痛傳來,指尖滲出了細密的血珠,與此同時,靈魂出竅!

他終於想起了,他作為聖子最基本也最獨特的能力——溝通天地!

他能感受到天地間的脈動,仿佛每一縷風、每一片雲都在向他訴說著它們的故事。

手中的桃木劍成為了一座橋樑,連接著過去與現在,讓他能在活在當下的同時,清晰地看到過去的軌跡。

這也是為什麼他第一次穿越是靠桃木劍實行的原因!

這一次穿越,他無比地確信自己的步伐,不像從前那樣只是魂體一輕眼前一黑。

轉眼之間,他來到了一條悠悠長河之上,他溯洄而上,目光所及之處,河面上飄浮著一盞盞浮燈。

他不覺得詭異,只覺得心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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