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他的心裡都在喊:錢啊!錢啊!錢啊!
我愛金子!我愛它!!
還有銀子,也蠻喜歡的!!
但是,在眾人的矚目下,他只能淡然。
獨自出任務的時候,白情終於可以申請任務經費!
換句話,他能摸到錢了!
不過,在拿住經費的時候,他還是得一臉淡然:「財帛?唉,我不要……罷了,你既然堅持,我就先拿著罷。」
一到了目的地,他就不顧一切直奔邪魔所在,二話不說一頓干,毫無什麼聖子的斯文可親。
待正事辦完,貼上易容面具,他就開始買買買!
先買一雙絲綢鞋子,舒舒服服!!
再買軟乎乎毛乎乎的大氅,裹在身上又豪華又保暖!!
身為男子,要束髮,當然玉簪冠冕也要來一套。
看著鏡子中玉樹臨風的自己,心裡也是暖呼呼的。
打扮好了,白情高高興興地去城裡最大的酒樓,銀票往桌上一拍:「好酒好菜都給老子送上來!」
是的,這個聖子愛好自稱「老子」。
一到了民間,他就是滿口老子有錢滿身銅臭的來自京城的臭紈絝。
因為長期辟穀,其實他的消化能力也一般。
每次下來都是大吃大喝,一下子都是受不了的。
回到華麗的客棧他就開始半夜的嘔吐。
但是他一般抱著馬桶吐一邊樂,跟個神經病似的。
吐完了就清潔,薰香。
不是那種禪意十足的檀香,而是點名要最脂粉最庸俗的香,熏得一屋的芙蓉春暖。
白情裹著大氅,拍著銀票,對店小二大聲強調自己怕冷。
屋子裡便要燒著足足兩個爐子的銀絲碳,合著瑞腦消金獸,整個屋子又香又暖。
他便裹著絲被睡,睡一個昏天黑地,睡一個日上三竿。
不敲鐘,不晨禮,不念經。
就是吃喝睡。
爽。
白情就這麼晃晃悠悠地混過了半個多月,票子花得跟流水似的,直到口袋裡比臉還乾淨,才迤迤然把人皮面具一脫,抖落一下壓箱子的聖子長袍,在身上套上。
當然啦,穿長袍之前,他得先把那些綾羅綢緞、金銀珠寶扒拉下來,這些對他來說,還算輕鬆(雖然心疼得要命)。
但最要他命的,還是脫鞋!
每次把精心挑選的綢緞鞋子剝下,腳一落地,那股子冰涼直竄心窩子,他都恨不得捧著鞋子唱一首柳永的《雨霖鈴·寒蟬淒切》。
只不過,當他披上白袍,飛身而出,提著邪魔的骨骸,出現在眾人眼前時,就又是那個超凡脫俗、不染纖塵的聖子大人了。
百姓們眼見聖子除掉邪魔,紛紛歡呼雀躍,感激涕零,連聲稱謝。
白情臉上則條件反射地掛上一抹溫和而又略帶疏離的微笑,高高坐在銅蓮台上,寶相莊嚴,口中誦念著經文,為眾生祈福。
末了,就在眾人的交口稱讚中一揮衣袖飄然而去,只又留下一則蓮教聖子除魔衛道的傳說。
之後,他才慢條斯理地騎上了一頭毛驢,悠悠然朝著首都的方向進發。
身為聖子,得守著清貧的日子,坐馬車那種奢侈的事兒是想都別想了。能騎上這匹毛驢,還是看在他除魔有功,可能身體有所損耗的份上,才特許的待遇。
不過,有坐騎也比沒有好。
白情一想到要赤腳走回京師,都恨不得在江邊自刎,再世為人。
這勞什子的聖子,誰愛當誰當去!
——白情心裡嘀咕著,但臉上卻依舊保持著那份超凡脫俗的淡然神色。
仿佛只要一披上那身透風的白袍,他就自動自覺戴上了聖光普照的面具,從頭到腳,每一個動作,每一個眼神,都透著一股假模假樣的清新脫俗。
他就這樣騎著毛驢,慢悠悠地朝著首都的方向行進,心裡卻在盤算著,這聖子的日子,究竟還要過多久。
上一任的聖子干到了一百六十五歲,古蓮才降下啟示,預告辭迎接任聖子。
據老聖子自己回憶,卸任當天,老聖子趿上鞋子回家就著風乾臘肉乾了三碗白米飯。
白情心想:我不會也得干到一百六十五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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