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日光重新落下之前,白情忙忙地打起了黑傘,遮住了自己和景蓮生。
鬍鬚道士愕然,順著白情所指的方向轉頭看去,竟然見到幾個警察走了過來。
警察走到近前,其中一人開口問道:「怎麼回事?誰報的警?」
「我報的!」白情立即認領,然後指著鬍鬚道士說,「就是這個神經病,在這兒搞什麼封建迷信活動,舞著這把什麼破劍,罵我老公是鬼,還把我老公弄傷了!」
在鬍鬚道士和景蓮生驚詫的目光里,白情拉起了景蓮生燒傷的手背,淚眼漣漣,聲音哽咽:「你們看……」
鬍鬚道士震驚不已,顫抖著手指著白情:「江湖事,江湖了!你、你竟然報警!誰教你用這種不入流的損招的!如此行徑,實在為陰陽黑白兩道所不齒!」
白情也有些震驚了:……這麼嚴重嗎?怪不得師父再三叮囑,叫我萬不得已別用,用了也不能說他教的……
原來,師父教白情的大絕招就是報警。
白情當時也挺意外的:「這、這就是絕招?」
「對啊。有困難找警察嘛。」師父連連點頭,「你自己什麼水平你自己也知道吧?就算我真的教你什麼乾坤必敗大殺招,你能三分鐘學會嗎?能有報警好使嗎?」
白情:……也有道理。
師父便詳細教了白情怎麼用手機快捷發定位報警,不用打電話那麼麻煩。
如是,剛剛白情就拿著手機快捷報警了。
從古至今,這種不按江湖規矩自己報官的行徑,是為道上的人所不齒的。
事情傳播出去的話,甚至會被全行業封殺。
還好,白情不是道上的人呢。
白情毫無心理負擔地嚶嚶嚶:「老公、老公,你怎麼了老公?要不要我給你吹吹啊,老公!」
景蓮生聽到這一連串的「老公」,覺得還不如聽天師念咒,好過他現在腦子昏昏,四肢發僵,不知該作什麼反應。
鬍鬚道士看著這一幕又噁心又憤怒,忍不住說:「我拿劍怎麼會讓他燒傷?」
這麼一說,好像也有些道理,警察們陷入思考。
白情說:「你拿火燙他了!」
鬍鬚道士沒想到白情還能無中生有:「我根本沒燙他!你別胡說!你有什麼證據?」
「就在你的那個袋子裡面!裡面有什麼打火機之類的東西……太快了,我也沒看清楚。」白情指著那袋子:他很確定,道士的乾坤袋裡面肯定有引火之物,畢竟,燒香燒紙都要用到的。
果然,鬍鬚道士一下臉就僵住了。
警察們見狀,也立刻對鬍鬚道士的乾坤袋產生了興趣,要求鬍鬚道士打開袋子,讓他們檢查一下裡面是否有引火之物。
鬍鬚道士捏緊乾坤袋,有些尷尬,抬眼間,又看見白情朝他做勝利的鬼臉,那得意洋洋的樣子讓他更是氣不打一處來。
鬍鬚道士怒急攻心,直接指著景蓮生,對警察們說:「警察同志們,你們看看他這樣子像活人嗎?哪個活人有這樣的膚色、這樣的眼睛?」
要說警察們自然不會輕易相信有鬼什麼的,但景蓮生剛剛陰氣大發,現在身上戾氣未散,配著一張白臉血眸,確實叫人看了不寒而慄。
警察們直視景蓮生的時候,本能地感到恐懼:「你……你……你是……」
景蓮生眼神堅定道:「警察同志,請相信我,我是二次元。」
最終,鬍鬚道士被拷上了手銬,押進警車裡。
與此同時,景蓮生和白情作為受害者和目擊者也得一起去警局。
鬍鬚道士一頓比劃,也沒法洗脫自己的嫌疑,冷靜下來,也明白不是大喊大叫的時候,便老老實實地低頭坐進警車裡。
白情跟在後頭,忽而被景蓮生拍了一下肩膀。
一般人被鬼拍肩膀,會滅生火,少不了要冷汗潸潸,深感顫慄。
偏偏白情生火早熄,被景蓮生拍了拍,便似香爐的灰燼被風吹了吹,振起靈魂的餘韻,肩膀一陣體貼的酥麻。
他抬頭,繾綣目光看向景蓮生:「怎麼了?」
景蓮生說:「你的鞋壞了。」
白情一愣,隨即低頭看去。
只見自己的腳趾竟然從鞋子裡探出了頭,狼狽地露在外面。
這雙鞋子本就因為徒步跋涉了一百里而破損不堪,再加上剛才那場生死時速的狂奔,更是雪上加霜。鞋底已經開裂,小腳趾露在外面不算,一隻鞋的鞋底甚至不知何時已經不知所蹤,他現在幾乎是赤著腳走在鄉間的小路上。
活屍觸感遲鈍,剛剛又這麼緊急,他當然沒察覺。
現在被景蓮生一提醒,他才察覺到腳底傳來的異樣觸感——那是路面粗糙的顆粒直接摩擦著皮膚,心裡也莫名地湧起一股難以言喻的煩躁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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