調味醃製的也很得體,先用蔥姜蒜斷腥,裡頭花椒、豆蔻、胡椒、丁香等香料交織在一起,層次十分豐富,段知微還在思考怎麼借鑑這道名菜,王家府邸外面傳來絲竹的喧譁之聲。
看來是新娘到了。
王府里都是達官貴人,都自持身份不願去門外湊熱鬧,段知微可不管這些,跟一些愛熱鬧的女賓擠到門口,她想找機會跟賀瓊珠講講王朗即將獲罪的事情,希望她能早早做些心理準備。
絲竹之聲戛然而止。
喜娘上去掀開了轎子簾兒,一個身著魚獅青色連裳禮服的女子舉著團扇出來。
的確是賀瓊珠,她今日化著傳統酒暈妝,更加難掩絕色,只是冷著一張臉,盯著王府的眼睛似乎有著滔天的恨意。
圍觀的賓客都覺得有些不對勁,互相竊竊私語起來。
喜娘也頗覺不對,只悄悄在賀瓊珠耳畔道:「娘子啊,這大喜的日子,你可得笑一笑啊。冷著臉不吉利。」
還是王家的管家靈活,趕緊催著旁邊的樂師們再次吹拉彈唱起來。
在歡喜的音樂中,喜娘扶了賀瓊珠的胳膊就要往裡頭走。
卻聽一道脆生生,透著活潑與靈動的嗓音從轎子裡傳出來:「喜娘,怎麼不等我呀?」
絲竹聲又再次戛然而止。
按照習俗,花轎只能坐新娘一個人,誰還在花轎裡頭?
圍觀的眾人疑惑又驚訝,也無人敢再去掀開花轎的帘子。
僵持了一會兒,一隻塗著紅色蔻丹的手自己掀開了帘子,另一個穿著魚獅青色連裳禮服、臉上化著傳統酒暈妝的賀瓊珠,笑盈盈的從轎子上下來,對著眾人道:「沒人來接我,只好我自己下來啦。」
兩個賀瓊珠長得一模一樣,穿的衣裳也一模一樣,不同的是,一個喜氣洋洋,仿佛真為出嫁而高興,一個冷若冰霜,臉上恨意藏都藏不住。
門口的異常很快吸引來了王家主君與今日的新郎。
王潛在後面興奮的直搓手:「兩個一模一樣的新娘,寫到變文里定然十分有趣。」
吉時將至,王家幾人商議一番後,決定讓新郎一手牽著一個新娘步入正廳,拜天地拜高堂。
商議了半日商量出這麼個結果,眾人都驚呆了,只能眼睜睜看著王朗攜兩個一模一樣的賀瓊珠進了正廳。
那王朗身量本就猥瑣,一雙小眼睛往左邊的賀瓊珠看看,又往右邊的賀瓊珠看看,本來只娶一個的,卻得了一雙美人,他竟暗自竊喜起來。
三人在正廳行完禮後,跟喜娘和一些女賓一起入了洞房,按照規矩,洞房裡還有一個「撒帳」禮。
王父像沒事人一樣招待來賓,開始宴席。
段知微拉一下袁慎己的衣袖問道:「大理寺少卿不是說已經把握了王朗科考舞弊的證據,怎麼還不來抓人?」
她可真不想那麼善良貌美的娘子真被一頭豬拱了。
說曹操曹操到,李衡帶著一隊大理寺的衙役進了廳堂。
王父正舉著酒杯殷勤向中書令獻酒,看理寺氣勢洶洶進來。他與大理寺卿素來不合,氣得將酒杯一扔道:「李少卿,今日我兒大婚,你若是來討杯喜酒,老夫不說什麼,你帶著一隊佩著刀的衙役進來是何居心?」
李衡道:「王朗科考舞弊,盜取書生陳巍《封建論》,連襟賀卓華幫助殺人滅口,毀屍滅跡,證據確鑿。」
這話一出,滿堂喧譁。
王父氣得臉色鐵青:「你若無實證,我定去聖人那參你一本,來人吶!」
但凡世家,總會培養一些打手、暗衛,隨著他一聲喊,一群凶神惡煞的家奴拿著陌刀、長矛站到了大理寺衙役對面。
正僵持間,一個悠哉的聲音響起:「今日王中丞的長子大喜,怎麼不請我飲一杯酒啊?」
來人竟是向來神出鬼沒的捉妖司律令獨孤。
旁人參加婚禮,各個都穿著時興的綾羅綢緞,唯恐被別人看不起,他倒好,一身粗布麻衣,雙腳耷拉著布鞋,頭髮也簪的歪七扭八。
捉妖司歸聖人直管,不在三省六部中,基本每個官員都要給獨孤幾分薄面,王中丞嘴角抽動了一下道:「獨孤律令事務繁忙,是老夫忘了遞請帖,希望律令不要怪罪。」
李衡被忽視了正覺不滿,剛要開口,卻聽後房內傳出一聲悽厲慘叫。
喜娘滿手血的跑出來:「不不好了,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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