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難得袁慎己升起了些同情心,準備放過她,要帶她回房,又被她這句「再也不嘲笑你」弄得沉默,而後又把她放回水榭的靠背上,埋首而下。
段知微:「?」
不知道哪兒又惹到他了,她覺得很難為情,只能用手抱住他的頭,想阻攔他,可力氣哪兒有他大,被反剪雙手。
她嗚咽喘息了一陣,又開口求饒,顯然這回男人沒打算放過她,兩人在水榭胡鬧了半日,最後段知微只能說:「我餓了,我們沒有吃朝食啊。」
昨天忙碌了一日,她晚上吃了一大碗米粉,為了拖延一下洞房儀式,又煮了兩個雞蛋,在袁慎己沉沉的目光下,頂著極大壓力緩慢的全部吃完了,吃得很撐,一直到現在都不太餓。
但是這個藉口很好用,袁慎己果然停了下來,摸一下她的肚子問:「想吃什麼,我去做。」
信你會做飯還是信我是秦始皇。段知微內心腹誹了一下說:「我想吃雲來酒樓的御黃王母飯。」
她覺得自己很聰明,又能吃到雲來酒樓的美味,還能先逃離府邸。
無論如何,先從袁府出門再說。
這點小心思一下就被袁慎己看破,但是他也不拆穿她,只笑著說好。
段知微鬆了口氣。
結果袁慎己從床榻下去,穿了便服,出門了一小會又回來了。段知微正在挑選今日要穿哪條裙子,在一條繡著鬱金香的石榴紅裙和一條單絲碧羅裙里猶豫不決。
見他回來,段知微道:「怎麼又進來了,馬車準備好了嗎?」
那人又在慢條斯理地脫衣服,露出虬結的肌肉和寬闊的胸膛。
段知微警惕的往後退一步:「不是去酒樓嗎?」
後者一下抱起她放到床榻上:「去尋了個閒漢,給了銀錢,去酒樓買好了給送過來。」
新昌坊是官員集聚的坊市,可以算是富人區,在這裡尋活計的人很多。
段知微:「......」
從天而降來拯救她的小天使竟然是蘇莯。
他在袁府門外轉了兩三個時辰還是沒敢進門,最後見到個閒漢拎著食盒敲響了袁府的大門,趕緊理了理衣裳緊隨其後也跟著進去。
袁慎己一臉不高興。
他幻想中跟著自家新婦在房間裡恩恩愛愛你一口我一口吃午食的美好時光被毀乾淨了。
段知微倒是很高興,終於逃脫了魔爪,開開心心洗了個澡換了衣裳盤了頭髮,拿出雲來酒樓的御黃王母飯、光明蝦炙、酒釀清蒸鴨子、玉筍蕨菜,一個人在房間裡吃了起來。
蘇莯這個人於人情世故上平平,但是袁慎己的臉黑的過於明顯,他也覺察了幾分。
畢竟難得有個假期,誰也不想被公事打擾。蘇莯小心翼翼望他一眼,只能硬著頭皮說明了來意。
前夜在長安城北,打更人行到一處破廟前坐到柳樹下,靠著樹幹休息了一會兒,只覺得有什麼液體滴到臉上,他以為下雨,伸手隨意抹了一
把,卻發現滿手的黑血。
打更人驚恐抬頭,柳樹的枝椏上棲息著一隻巨大的鳥,他借著月色一看,那鳥兒竟然有九個頭,其中一個不知被什麼野獸咬斷掉了,只剩個腔子,黑血不停滴落,滴到打更人的臉上。
慘叫聲很快吸引到了正在大街上巡視的金吾衛,金吾衛左中郎將也是年輕氣盛,當下拉弓射箭,箭倒是射中了那隻鳥,但是鳥毫髮無傷。
反倒是鳥兒怪叫一聲,直線俯衝而下,一下將左中郎將掀翻在了地上,帶的一隊武侯被鳥啄死了好幾個,只剩一個還被啄瞎一隻眼,武侯忍痛騎上馬,把哀嚎著的左中郎將一直帶到了朱雀大街,鳥這才消失了。
眼下金吾衛折損了一隊武侯,左中郎將斷了只胳膊斷了條腿在府養傷,大將軍和將軍按照規定必須在大明宮和朱雀大街鎮守。
袁慎己雖然代職右中郎將,但是作為四品武官,新婚休沐符合律法,上面也體恤,這事兒便派給了六品司階蘇罔。
蘇罔武功平平,能當上六品司階全靠朝中有人,去了就是送死,於是硬著頭皮去求蘇莯,想讓武功高強的袁慎己私下陪著去。
蘇罔和蘇莯同宗同族,蘇莯也不能看著自己親戚去送死,只好硬著頭皮進了袁府。
袁慎己這個人責任心還是很強的,雖然並不高興新婚被打擾,但是聽聞京中有此等怪物,還是立刻答應了今夜去城北破廟裡頭看一眼。
段知微正在房間吃飯,見他進來問他:「人走了嗎,來坐下吃飯吧。」
袁慎己沒將鬼鳥的事情跟段知微講,怕她擔心,只抱歉道:「今夜臨時在城北有個巡防,我需要過去一趟。」
還有這等好事。
段知微趕緊崩住即將上揚的嘴角,露出一臉的遺憾與不舍:「那真是太遺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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