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知微好不容易擠到了裡頭。只見一個異族人模樣的中年男子,在地上鋪了張精美的波斯毯子,攤子四周鑲著金邊和大棕櫚葉,中間印著大朵大朵縱情開放的大馬士革月季和波斯梨花,看著華麗又名貴,擱到現在能放進蘇富比拍賣。
他先雙手合十默念了些什麼,而後熱情的向一位圍觀的娘子發出邀請,示意她走上毯子。那娘子先是不安的摸了摸自己的步搖,與她同伴的幾個笑鬧著把她往前推,她臉上帶著些好奇和不安,最終還是半推半就的邁上了波斯毯子。
霎時間,毯子的月季和波斯梨花仿若有了生命,爭著抽芽往上生長,在波斯毯上競相綻放,風過,落紅成陣。引得四周一片叫好聲。
這就是傳說中的幻術嗎,段知微看得震驚,夾雜在人群間瘋狂的鼓掌。
在東市逛了一早上,大家都有些餓了,段大娘跑去買了幾個炸油餅給大家分了一下。
炸得金黃的圓圓的油餅,還冒著熱氣,段知微咬上一口,炸得火候剛剛好,脆殼酥得掉渣,裡頭是蔥拌白蘿蔔餡的,只是調味稍顯寡淡。
也能理解,畢竟過年,各色調味料價格也漲了一截,段知微每每撒鹽的時候都頗有些肉疼。
段大娘美美買了一籃子絹紗頭花,加上幾個香氣刺鼻的香合,阿盤則是買了些彩色絲線,段知微則是進了乾果鋪子。
新鮮櫻桃價貴,昨日袁慎己送了些來,把她饞蟲勾了出來,今日正好見到乾貨鋪,忙進去買了些撒著晶瑩糖粒的櫻桃脯、櫻桃干,還有一種叫做椒鹽櫻桃的鹹甜口的乾果,想是因為果子酸澀,狠狠泡了幾日糖水,甜得段知微有些倒牙。
該買的都買了,該逛的也都逛的差不多了,段知微就要喊其餘二人回食肆,沒想到段大娘忙拉住了她道:「等等。」
爽朗的段大娘難得忸怩了些,段知微好奇道:「還有何事?」
段大娘看了回地,又看了回天:「聽聞東市那價值一貫錢的浮光錦......」她趕忙補充道:「老身只過去湊個趣兒,又不買......」
段知微:「長姑你這樣雲想夾纈的胡女美人會傷心的。」
段大娘有些訕訕:「老身就看看,真不買。」
段知微只好一邊隨著她往東市尾部走去,一邊給她畫餅:「待食肆生意好了,莫消說一貫錢的織錦,你要那蘇繡也不是不能買。」
餅畫多了的結果就是旁人開始敬謝不敏,段大娘並不接她的話,而是一氣兒拉著她跟阿盤往前走。
明明是過年,東市尾特別蕭條,幾家酒肆果肆衣帽肆都沒開門,只有一個老媼踹著手坐在胡床上曬太陽。
浮光錦在哪兒呢?搶破頭的長安仕女又在哪兒?
段大娘忙走過問老媼,老媼打量她兩眼道:「前些日子便被官服模樣的人帶走了,想來是惹了些官司。」
段知微莫名鬆了口氣,段大娘很失落。
幾人就駕著驢車返回段家食肆,甄回在門口等著,急得直跺腳。
「這是怎麼了」段大娘看著他笑:「別著急,在東市為你買了兩隻羊毫筆,給你春闈之時用著。」
甄回面上一片焦急之色:「現在哪兒是說那個的時候,有人來找段娘子,已經在裡頭坐了一會兒了。」
「誰啊,這大過年的,甭管什麼生意,不接。」段知微還坐在驢車上吃她的櫻桃干,她又在東市淘了些話本子,就準備過年期間慢慢看呢。
甄回道:「穿著宦官服,想來是宮中的人。」
段知微一口櫻桃干卡在喉嚨里。
幾人慌忙從驢車上跳將下來,理了理衣裙上的褶兒進了食肆。
裡頭幾個官服模樣的侍衛站著,一位白面穿著宦官服的人坐著:「肆主這是回來了,倒是讓咱家好等。」
段知微第一次見到傳說中的太監,目瞪口呆的打量他,倒是段大娘機敏,上去就塞上一裝滿荷包的銅錢賠笑著道歉。
宦官這才滿意站起來:「萬福公主新得一匹浮光錦,織就成一幅百鳥裙,欲開上一席酒宴,不知哪位官家娘子提及段家食肆做的好奶茶,走吧,段娘子,若這膳食做的成功,公主必然少不得賞。」
段知微內心其實不太願意,雖說皇家賞賜豐厚,整治的奶茶若是公主不滿意,那不是掉腦袋的事情。
但是如果直接拒絕,那就是必然掉腦袋的事情,她只好揚起一個僵硬假笑:「承蒙公主信任,妾身這遍去公主府走上一遭。」
公主不在府中,而在青雲觀中,全長安最大的道觀,隱在終南山間,常年煙霧繚繞,或許是因公主在此處,門口一堆戒備森嚴的千牛衛,還需宦官手持令牌才能進。<="<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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