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知微擔驚受怕了一晚上,只聽到外面武侯巡邏的腳步聲,還好那妖怪沒再來找自己,於是早上頂著兩黑眼圈起來做朝食。
今日生意也很好,胡餅一搶而空,段大娘見她萎靡不振,安慰道:「習慣就好,妾年輕時候經常遇到妖怪。」
那時段大娘還年輕,跟隨丈夫走水路,路過枝江縣。從船艙出來,驚奇發現江面上布滿了金子。
段大娘談到還雙眼發光:「哎呦那璀璨的金子堆積成了小山,各色珠寶鑲嵌其中,互相碰撞發出清脆悅耳的叮噹聲。」
她當即就想前去撿,結果段大娘丈夫很有經驗的一把拉住她,抹了把臉突然開始放聲高歌。
段大娘似乎很是懷念,感慨:「唱得那叫一個難聽啊。」
總之他一曲唱完,眼前的金子全部消失不見了,月光灑在江面上,只有一個穿著白衣的美人披著頭髮置身江中,見眼前兩個活人不上當,那美人狠狠瞪了他倆一眼,轉身投入江中。
段大娘這才看清那美人有一條長長的、薄如蟬翼的魚尾。原來是江倀,誘惑人入水,再將人拖入江底,給人耳朵、嘴巴塞入泥漿。
段大娘拍拍段知微的肩膀安慰道:「這世界上精怪多了去了,遇到一兩個也算正常,別往心裡去,啊。」
段知微正低頭把胡餅拿出爐子,聞言點點頭,良久才反應過來,苦著臉道:「長姑,您這也算安慰我啊?」
這裡是古代,妖怪是常態。一旦接受這個設定,段知微簡直想去問問玄奘法師,您西天取經真的帶著孫悟空了嗎?能不能把大聖借給我幾天?
雖然如此,生意還得照常做,段知微這幾日收入還算可觀,就打算把那破爛的廳堂稍微改造一下,勉強能讓客人願意進來就行。
要想花最少的錢做最大的改變,第一要義便是硬裝、段知微坐了個驢車到西市買了幾塊竹製茵褥,也就是所謂的地毯,回來往地上一鋪,斑駁的牆壁用黃土稍微抹抹平,再在門上掛個粗竹製成的翠簾。
這硬裝軟裝一上,也沒花幾個子兒,整個堂屋也算是有了點翻天覆地的變化。
段知微在堂屋晃蕩一圈,點點頭又搖搖頭說:「等我賺錢了,這簾就換成絡珍珠和銀鉤的,牆壁上再找人畫幅駿馬圖。」
她背著手在食肆小小黃牆前指點江山,自覺頗有些李白飲酒大喊「君不見黃河之水天上來」的氣勢,面上也不禁有些自得起來。
來竄門的耶律大娘坐著邊磕瓜子邊打破她的幻想:「你長姑十來年前就這麼說了。」引發一陣爆笑。
「黃河之水」的氣勢霎時間沒有了,段知微灰溜溜地抱著個杆子和一塊布跑到食肆外槐樹的綠蔭下面。
這是棵老槐了,每年到了季節樹上就掛滿一串串雪白雪白的槐花,那清香綿延出一條街,直往人鼻子裡鑽。
這花開得如此好...不醃製些槐花蜜簡直對不起段知微的廚娘身份。
袁慎己騎馬過來的時候就見段知微正墊著腳拿著長杆子打槐花,那花如雪紛揚落了一地。也落了段知微滿頭。
今日炎熱,她終於放棄了鴉色的對襟掛子,換了身薄薄的碧色襦裙,因為不斷地蹦跳,白皙皮膚上染了些紅暈,倒是有些清秀意味。
「袁都尉來了。」段知微站起來用布擦擦手,行一個叉手禮,她的聲音帶著些熱情但是聽起來言不由衷。
或許是因為天氣炎熱,袁慎己只覺臉頰微微溫熱,他穩了穩心神道:「那飛頭蠻可有再來過?」
「沒有沒有」段知微趕緊搖頭,按照她的預想,袁慎己下一秒就應該勒緊韁繩,扭頭就走,結果他就像個柱子似的往那一戳,也不說走,也不說不走...
段知微只好硬著頭皮道:「若都尉尚未用過午食,可願來食肆用些?」
她只是客氣客氣,沒想到袁慎己毫不客氣,說句:「也好」便翻身下了馬。
段知微剛巧在研發明早準備新上的綠豆粥,胡亂喝了些就當吃過午食了。
這袁慎己倒也是不挑,解下橫刀就端坐到了破敗的食案前。段知微也不好只請他喝綠豆粥。
武將食量大,袁慎己更是一人能吃四個胡餅的奇才,段知微琢磨著那就烙個槐花餅吧。
先將香氣撲鼻的雪白槐花加勺鹽掏洗乾淨,再在槐花麵糊里打入兩個雞蛋,段知微抬頭瞧一眼袁慎己的身量,猶豫一下又打進三個雞蛋。再擱入鹽、香油、花椒與大量蒜末,混勻均勻。
在鍋里刷點油,舀兩勺麵糊攤平,煎制到表面焦脆出鍋便可。段知微拿過一個竹簸籮,把一大摞香氣撲鼻的槐花餅放到袁慎己面前,又找了個海碗給他盛了一大碗綠豆粥。
袁慎己本在軍中歷練良久,吃飯也是無時間顧著禮儀埋首便吃,這會段知微笑盈盈端著食物過來,反而小心收斂著拿起筷子。夾起一塊餅細嚼,發出輕微的「咔滋」聲,這餅煎的焦香酥脆,槐花馥郁的香氣在口中瀰漫開來,清新而不濃烈。袁慎己只覺已置身槐花盛放的樹下。<="<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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