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尹伊直勾勾地盯著他,眉頭蹙起,滿臉直白地寫著「你要不要臉啊」幾個大字。
到了這一步,她乾脆開門見山,語氣中帶著一絲急切和決絕:「卓然,你現在要是退出山門,還來得及。」
叫他「卓然」?卓然故意槓道:「天隱宗如此好,我為什麼要退?」
幼尹伊聽到就來氣:「不是天隱宗好,是只有我們月隱峰好。你到後面就知道了,什麼德高望重,什麼大能,什麼為了宗門的千秋基業,都是假的,都是為了自己的野心,想當天下第一的私慾。一個個齷齪得很,殺人奪寶屠人滿門攝人心魄,什麼壞事髒事都做。」幼尹伊說完這句話怔了怔,露出心虛,糟糕,她是不是劇透了?
「哦,小師姐說的是誰?這些又是從何處得知?」卓然疑惑。
「亂講的。」幼尹伊含糊地道,她撇過小臉一陣。
完全沒注意到卓然站在她身前,垂眸望著她的眉眼。他觀察幼尹伊很久了,所以對她的表情和情緒都很了解,她剛剛不像是在說謊。
幼尹伊深吸一口氣,心中暗自下定決心。
這時候,她要準備行動了,但第一次做這種事,難免有些緊張。
「反正你是龍傲天,發生什麼都不會死的,你就安心地去吧。」話音剛落,幼尹伊正要去推卓然,卓然連躲都沒躲,她卻忽然身子一倒,像被反推了似的。
從豬尹伊的視角來看,也不怪卓然沒拉她。
幼尹伊這個突然暈厥的表現實在太過奇怪,就像是平地摔一樣毫無預兆,無意識地向前傾倒,隨後直直地向崖邊墜落。
恐怕卓然這會兒以為她在搞什麼把戲,比如嫁禍是卓然想害她之類——
然而,下一秒,他就察覺到了不對勁。
幼尹伊的下墜毫無章法,身體軟綿綿的,完全失去了控制。她的紅衣在風中翻飛,迅速向寒潭的方向墜落。雙眼緊閉,臉色蒼白,顯然已經徹底失去了意識。
「小師妹!」身後傳來七師兄的驚呼聲,聲音中充滿了驚恐與焦急。
卓然猛然回神,目光迅速投向崖底。
天隱宗的弟子若是從高處墜落,通常會有仙鶴接應。
然而,他不知道幼尹伊早已做好了準備,特意挑選了仙鶴在山洞中進食的時機來找他。
更何況,仙鶴一般不會靠近寒潭上空,它們畏懼寒潭的冰冷與深不可測的寒意。
七師兄眼見幼尹伊墜下,急忙召喚仙鶴,但已經慢了半拍。仙鶴飛到中途便停住了,不敢靠近寒潭上空,錯失了救援的最佳時機。
寒潭上空霧氣茫茫,深不可見,濃霧如同厚重的雲層,徹底阻隔了視線。七師兄心急如焚,卻束手無策,只能趕緊通知尹漸飈和劉青崖。
尹漸飈和尹夫人得知消息後,親自御劍下寒潭尋找。
不僅他們,整個月隱峰的師兄們全都聞訊趕來,聚集在崖邊。寒潭的冰冷與深不可測讓眾人束手無策,唯有尹漸飈和尹夫人能夠憑藉深厚的修為抵禦寒氣,親自下潭搜尋。
寒潭的浮力極大,幼尹伊又有靈體護身,最終浮在了水面上,很快被尹漸飈找到。
當尹漸飈將她撈上來時,眾人看到的幼尹伊早已慘白如紙,整個人徹底失去了意識,仿佛一具毫無生氣的軀殼,冰冷的水珠從她的發梢和衣角滴落,映襯得她的臉色更加慘澹。
唯獨卓然身形一震,仿佛被什麼擊中了一般,眼中閃過一絲不可置信的神色。他的拳頭緊緊握起,指節因用力而泛白,心中翻湧著複雜的情緒——震驚、自責、懊悔,交織在一起,壓得他幾乎喘不過氣來。
七師兄見狀,猛地推了他一把,語氣中帶著憤怒與質問:「你為什麼不救小師妹?」
卓然張了張嘴,卻發現自己無言以對。
尹漸飈見狀,立刻出聲制止:「不要同門內訌!」他的聲音威嚴而沉穩,帶著不容置疑的力度。說罷,他招來飛劍,將幼尹伊輕輕抱起,御劍離去。
只有卓
然依舊站在原地,仿佛被釘在了崖頂。
幼尹伊昏迷不醒,連續七八日,尹漸飈心急如焚,先後請來了日隱峰和星隱峰的大能前來診治。然而,無論是丹藥還是法術,皆無濟於事。
「奇怪,這尹侄女脈象平穩,不像是身體虛弱或突如其來的暈厥。」星隱峰的藥師眉頭緊鎖,手指搭在幼尹伊的腕間,沉吟片刻後說道,「真是聞所未聞,像是被人攝取心魄。」
「心魄?」尹漸飈聞言,臉色驟變,「攝取心魄乃是魔族功法,怎麼可能出現在天隱宗?」
「不知。」藥師搖了搖頭,緩緩收攏藥箱,語氣中帶著一絲無奈,「總之,她的情況不好不壞,不會有性命之憂。但具體何時能醒來,誰也說不準。」
卓然站在一旁,目光緊緊盯著幼尹伊那張失去表情的臉頰。她的面容平靜,仿佛只是陷入了一場深沉的夢境,然而那蒼白的臉色卻讓人心生不安。他的拳頭在袖中緊握,指節因用力而泛白,心中翻湧著複雜的情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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