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椿手上的複習資料是孟逢冬針對她的學習情況整理出來的，如果刊印成冊肯定要花費更多時間，她心疼自家男人，有些遲疑。

「章教授，我回家和他商量一下，他每天上課、帶孩子，回家要帶著我複習，現在已經很累了，我擔心事情太多，他身體扛不住……」

夏椿只是一個普通人，會自私，只在乎她愛的人，其他人如何和她有什麼關係？因此說這話的時候沒有羞愧，表情十分坦蕩。

「自個身體最重要，不要勉強，我順嘴說一句，你別放在心上，有太多顧慮。」

章鳳欣賞夏椿的坦蕩，沒再繼續這個話題，三人繼續學習。

等下午學習結束，三人從書房出來，程曉華和崔玉在廚房忙活，不光熱情地招呼章鳳去吃飯，還叫了夏椿和夏夏。

「你們是章教授的學生，我算章教授半個孫女，大家應該和睦相處才是，我做了一桌菜向你們道歉，希望你們能接受……」

崔玉態度格外真誠，章鳳聽到半個孫女眼皮動了動，沒吭聲，任她說了，但沒有幫她當說客勸夏椿二人。

「夏夏男人做好飯等她回去吃呢，我飯店忙著，沒時間，感謝你的好意，道歉不必了，因為人和人講緣分，我們和你相處不來，大家不要勉強

了。」

「椿丫，飯店馬上要忙了，我們快點走吧，不然你趕不上吃飯了。」

夏夏趁夏椿說話的時候，把二人的外套和挎包拿上，看了一眼手錶，和章鳳打過招呼後，拉著她朝外走。

崔玉眼神陰惻惻地盯著二人的背影，突然肩膀被拍了一下，她連忙收斂，做乖巧溫柔狀。

「椿丫和夏夏心直口快，我不知道你們發生過什麼不愉快，但人和人的相處確實講究一個緣分，不要強求。」

章鳳沒看她什麼表情，洗過手徑直走到餐桌，看到幾盤品相不佳甚至糊了的菜，著實不想吃，她怕吃了會出事！

「咳咳，我年紀大了，晚上吃的清淡些，去外面吃包子喝完粥就好，你們兩個自便，不用跟我客氣。」

章鳳起身動作迅速穿好外套，把書房和主臥的門鎖上，騎車出門。她一輩子都是這麼個冷漠的性情，唯獨在夏椿和夏夏面前有幾分柔色，但也不多。

「不識趣的老東西！」

崔玉在程曉華面前肆無忌憚暴露本性，坐下挑了一塊兒稍微好一些的紅燒肉餵到嘴裡，嘗到齁鹹的味道，一口吐到桌子上，口水也弄到其他菜上。

程曉華沒多少錢，劉啟華給她的兩千塊，一千九百塊都給她爹娘捎回去了，好給家裡兩個弟弟娶媳婦兒，剩下一百還分給崔玉五十，她的那五十要留著以防萬一。最近沒上工，不掙工分，她餓了好幾頓，正大快朵頤往嘴裡塞飯菜，面對一桌沾上口水的菜，愣了一陣，機械地往嘴裡塞。

——

自從孟逢冬用雞毛撣子作為鞭策夏椿學習的工具後，夏椿學習效率高了不止一點半點，晚上早早學習完，夏椿想了又想，還是決定把白天章鳳提到的事情告訴孟逢冬。

「……你會不會覺得我自私啊？我知道高考很重要，但為了其他人犧牲你的睡覺時間，耗費你太多精力，我不樂意……」

夏椿不關心在其他人眼裡自己是個什麼形象，或好或壞不重要，但在意孟逢冬的想法，偷偷掀起眼帘瞥他，關注他的眼神變化。

「不容易啊！小媳婦兒終於不口是心非，開始心疼我了。我的椿丫不自私，這樣想是對的，我很欣慰很開心。」

「我啥時候不心疼你了？你倒打一耙！你是我男人，我肯定心疼啊！那個……你要是勞累過度，變醜了，我帶著你出門面上也無光，對，就是這樣！」

二人結婚多年，孩子都快三歲了，夏椿確實是個看臉的，但孟逢冬對她太好，好到她可以肯定夢裡那個薄情寡義，對她沒有半點情分的男人和眼前這個滿心滿眼都是她的男人不一樣！投桃報李，她漸漸付出真心是理所當然的。

「行吧，我爭取一輩子不變醜，好讓椿丫稀罕我一輩子……」

孟逢冬又氣又笑，他不信小媳婦兒能嘴硬一輩子！假以時日，他定能讓椿丫說出愛他的人勝過他的臉！

「你別扯有的沒的！我不管你了，你自己拿主意！」

孟逢冬想到家裡淘來的古董字畫，在近些年無法變現，等一家子到了京市用錢處很多，借著刊印高考複習資料倒是可以大賺一筆，既是助人也是助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