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竟覺得對方的話似乎有幾分道理,桑瑜沒找到反駁的話來,話語滯澀。
「你這是要去哪,我送你。」
像是看不見桑瑜的拒絕,薛懷瑾繼續獻殷勤,就好像有名分一樣。
桑瑜自知拗不過對方,將車簾一落,乾脆不理了。
對著桑瑜的冷臉,薛懷瑾臉皮厚也不尷尬,就那麼悠哉跟在一旁,一路上嘴叭叭個不停,不是一些天南海北的趣事,便是路上看見了哪些好吃的。
更是買了許多回來要塞給她,桑瑜通通拒絕了。
令桑瑜詫異的是,那些東西都是她一慣喜歡的,分毫不差。
他連自己的喜好都打聽到了?
馬車搖搖晃晃到了蔡家,薛懷瑾瞧見那蔡字,頓時臉色一變,神情緊張起來。
「你來這做什麼?」
雖然知道蔡琰還未從江南辦案回來,薛懷瑾還是會因為這個蔡字應激。
馬車停下,桑瑜從車上下來,像看傻子一樣看了薛懷瑾一眼,損道:「你查了我這麼多,難道沒查到我和蔡家娘子關係好嗎?」
薛懷瑾立即就想反駁,自己根本沒有調查她,這些都是當貓的時候耳濡目染的。
然桑瑜根本沒給他機會說話,扭頭就進了蔡家,將他拋在身後不聞不問。
可比他當貓時候的待遇差遠了。
看不到人,薛懷瑾暫且去了蔡家斜對面的酒樓,坐在三樓小酌,只要一抬眼就能看見蔡家門口的動靜。
進了蔡家宅子,桑瑜可算擺脫了那瘟神,見到正對著幾幅畫作犯愁的蔡寧。
「玉兒快來,幫我選選~」
桑瑜懷著好奇心走進一看,原是三張男子的畫像。
「近日來爺娘替我甄選了不少兒郎,最後留下了這三個,都是來問過親的,一時不知怎麼選了。」
桑瑜笑道:「那正好我來參謀參謀。」
第一位眉目清秀俊朗,一瞧便是個秀麗文雅的性子,蔡寧說他是御史中丞家的小郎,年十七,靦腆溫良,家風極好。
第二位是個濃眉大眼的英氣長相,是鴻臚寺少卿家的大郎,年十九,是個大氣爽朗的兒郎,今年當選天子翊衛,風光無限。
最後一位便是熟人了,正是自家表兄。
就在桑瑜龜縮在家的期間,大舅舅那邊來信,表兄今年秋闈桂榜第二,只盼來年春闈取個進士的好成績。
雖然桑瑜內心偏私自家表兄,但五娘喜歡才最重要,她便公事公辦地分析了一通。
「這三家瞧著都是不錯的人家,不過具體還要看兒郎性情如何,范小郎君瞧著是個好脾氣的面相,日後家宅興許和諧,任大郎是武將,瞧著為人爽利愛笑,說不準夫妻間融洽,至於我表兄,體貼溫柔,君子如玉,相貌堂堂,舅舅舅母寬厚仁德,日後定也是夫妻和美順遂~」
說到自家表兄,桑瑜還是沒忍住多誇了幾句,把蔡寧逗笑了。
桑瑜所說皆是真心,若不是在她這裡實在沒法將表兄當作郎婿看待,自己估計早應下了舅舅舅母,這實在是樁好歸宿。
「玉兒說得有理,郎婿性情如何更重要,但我不甚了解,所以苦惱。」
桑瑜提議道:「那有什麼難的,我姐夫那邊對這方面消息最是靈通,我托阿姐幫你打探打探。」
蔡寧覺此法甚好,歡喜點頭相托道:「那就麻煩玉兒了,記得越快越好。」
「不過你家表兄應當沒什麼見不得人的,不然你家爺娘定不願的,就探探那兩家好了。」
兩人說了回話,午食也在蔡家用了。
臨走前,蔡寧告訴她蔡琰阿兄大約於九月初三歸家,桑瑜含笑應下,心中越發迷茫。
回去的路上,因為分神與畫春阮秋說起范家小郎和任家大郎,桑瑜未聽到馬車外那噠噠的馬蹄聲,直到薛懷瑾實在沒忍住搭腔。
「這兩個都不是什麼好的,叫你那朋友再選選吧。」
驀地聽到薛懷瑾的聲音,桑瑜愣了神,只以為他只是跟來,沒想到還要跟回去。
探出頭,震驚道:「你怎麼還在,你成日沒事的嗎?」
見桑瑜不再是先前的嫌惡驅趕,薛懷瑾便覺有盼頭,樂呵呵道:「機會難得,我跟來怎麼夠,本是有事的,聖人念我大病初癒,近來都讓我好好養養,何況金吾衛那邊也不是日日需要我看顧,自然有閒暇。」
桑瑜蹙眉,想起剛剛他的話,沒按捺住心思,猶豫問道:「你剛剛的話是什麼意思,什麼叫這兩個都不是好的?」
事關五娘,桑瑜便壓不下好奇心。
主動搭理他,儘管是因為別人,這對於薛懷瑾來說也足夠了。
將馬兒往桑瑜這邊靠了靠,薛懷瑾正色道:「你們娘子家不知道內情,那范家小郎君是個沒斷奶的娃娃,事事都要聽母親的,他阿娘讓他往東絕不往西,孝順是孝順,就是日後若討了媳婦,婆媳起了爭執那媳婦便慘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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