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別說那什麼眼前人了,她眼前哪有人?
想破腦袋也想不出這簽文是什麼意思,眼看著到了街市,熱鬧的氣氛當即衝散了她亂七八糟的思緒,一心撲在上面了。
五娘說,這裡會售賣很多小貓喜歡的小玩意,她此行定要給小乖買些回來。
五娘十分有經驗,告訴桑瑜貓喜歡什麼樣的玩具,比如一些做得極為逼真的小鳥,加了機關的毛絨小老鼠,彈力十足的小球,還有那隻挑著五彩羽毛的逗貓棒。
防止被小乖那隻精力旺盛的貓玩壞,每樣桑瑜都買了三份,滿滿當當。
賣貓兒玩具的老闆是個年紀大的老丈,還熱情地推銷了些他家的貓梳子、痒痒撓還有磨爪子的抓板。
桑瑜多年來積攢的零花錢不少,且今日本就是帶著錢來買這些東西的,直接手一揮全都要了。
這看看買了些小魚乾,那裡看看又買了肉脯,兩人都是有貓的人,在街市逛得不亦樂乎。
而聶宅里,桑瑜滿心牽掛的小寵已經展開了新一輪逃躥計劃。
大約在屋裡裝睡了半個時辰,薛懷瑾悄咪咪起身走到了門邊,看到了守門的那個婆子打起了瞌睡,心道老天助我。
還是那棵海棠樹,但這回薛懷瑾並不打算藏在那,而是藉助這棵樹跳到屋檐上,順著屋檐跳出相連的院牆,然後伺機從這家偏門小門逃出去。
可不能再走正門了。
此刻因為春曉閣主子出去了,侍婢也都跟著一塊出了家門,只剩下兩個看門的婆子。
一個歇著,一個不小心睡著,薛懷瑾心中振奮,鬼鬼祟祟來到了海棠樹下,肉墊踩在地上沒有任何聲響。
技術嫻熟地爬上了樹,攀到了最接近屋檐的枝頭,雖枝頭處的枝條纖弱,開始不住的晃,但眼看著屋檐近在眼前,薛懷瑾滿眼都是希望。
變回人這個好處就像是前面吊著一條小魚乾,誘惑著現在的他。
後腿蓄力,安靜直勾勾盯著屋檐,那一跳用盡了薛懷瑾全部的力氣。
但結果不錯,他穩穩噹噹跳到了屋檐上,且沒有鬧出太大的動靜,回頭看那婆子,還睡得安穩,他心胸間豁然開朗。
他要出去了!
踩著硬實的黑瓦,薛懷瑾跳到了院牆上,在院牆東南邊上,正好栽種著一棵高大的樟樹,他踩著悄無聲息的步伐挪到那裡,順著樹成功逃脫了春曉閣。
因為吃了上次的教訓,他一路躲躲藏藏,終於讓他神不知鬼不覺地尋到了後門。
但不幸的是,他忘了這樣的大戶人家連後門也是有家僕看守的。
而且他們不會偷懶睡覺。
正在薛懷瑾犯愁時,一對父子拉著一車新鮮時蔬從後門進來了,薛懷瑾躲在草叢裡看著菜車緩緩經過,有了個主意。
少頃,給聶相公家送完菜的父子兩拉著一車空蕩蕩的菜筐出來,殊不知裡頭藏了個狡猾的小東西。
父子兩人樂呵呵地聊著天,說著今日賺得的菜錢,緩緩離了聶宅,行到了熱鬧的坊內。
父子兩聊開心了,嗓門不小,加上坊內本就熱鬧嘈雜些,誰都沒注意到一隻貓兒從滿是芹菜味的木筐中鑽出來,越到了車下,溜之大吉。
這一次,薛懷瑾走得小心,不敢再隨意往人少的小巷子鑽了,儘管他知道那些個惡犬已經被處理了,但經過上次,薛懷瑾少不得有些心理陰影。
坊內車水馬龍,人流熙熙攘攘,穿過其中,不少人都會對他這隻孤零零的小三花投以打量的目光。
薛懷瑾時常聽到路人議論,說他是不是從家裡跑出來,甚至有些多管閒事的還要把他抓了送回去。
薛懷瑾一聽跑得更快了,生怕被什麼「好心人」把他逮回去。
事成不成,就在今日了。
經過自己的不懈努力,薛懷瑾看見了自己期盼已久的坊門,如魚躍龍門般踏了出去。
扭頭,看見坊門上三個大字。
永興坊。
薛懷瑾大腦立即轉動,回憶著永興坊住著長安哪些達官顯貴。
很可惜,薛懷瑾平日甚少關注這些,只隱約記得成王住在這,還住著哪幾家官宦便不知了。
無礙,等他拿回了身子去打探一下便知。
身形輕快地躥出永興坊,按著記憶中的路線,薛懷瑾沿著遮遮掩掩一路朝南,先過了崇仁坊,再往西行,過了務本坊,便是他薛家所在的興道坊了。
越想越振奮,薛懷瑾四蹄邁得更快,化作一陣風,也不管吃了一嘴塵土。
但薛懷瑾還是高估了一隻小貓的體力,還沒到務本坊,他已經累得像是脫水的魚,四條腿酸軟得像麵團。
呼哧呼哧地喘著氣,薛懷瑾覺得他不能逞強繼續趕路了,尋了個草叢歇了口氣。
這身子也太不爭氣了,才跑幾步路就大喘氣,服了。
薛懷瑾無奈,癱倒在草叢裡,慢慢等著力氣恢復。
倒霉的是,在第二個草叢歇息時,旁邊正好有一坨臭氣熏天的糞便,薛懷瑾猝不及防被熏了個正著,嘔了幾下,拖著軟噠噠的腿換了個草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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