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頂著火辣滾燙的額頭,薛懷瑾牙都跟著酸了,最後只斥了句不痛不癢的話。

桑瑜自不會放在心上,輕手輕腳地將她的小乖放回窩裡,還給蓋了一張小小的毯子,這是阮秋新給做的,陣腳手藝比她可好太多了。

已是亥時人定,她也該去安睡了。

兩婢深知她家娘子怕黑,熄燈時還留下一盞,幽微的燈火讓屋內沒有完全陷入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

拔步床內,小娘子呼吸逐漸平穩,貓窩裡的小三花費力扭了幾下,將身上的毯子擠下去,鬆快多了。

它看向拔步床,一雙圓溜溜的眼睛放著剔透晶亮的光,夜明珠都趕不上,若桑瑜現在看見,定是要被嚇一跳的。

兩個發光的珠子在黑幽幽的屋子裡亮了幾息,最終湮滅於黑暗中。

算了,她知道什麼,只以為是親了一隻貓罷了。

念此,薛懷瑾闔上眼皮,幼貓的睡眠習性讓他幾息間就沒了意識,沉入了夢鄉。

……

薛懷瑾身上的傷口不少,加上腿傷,不是幾日便能養好的。

眼看一時無法歸家,薛懷瑾索性放平了心態,想著養好了傷,再伺機而動。

養傷的日子很是枯燥,這樣的枯燥時光薛懷瑾經歷過不知多少次,但如今以一隻貓的身份養傷,身邊還整日圍著一個嘰嘰喳喳的小娘子,又覺得沒有那麼無聊了,甚至來說有些新奇。

就是這小娘子覺得他真的是只貓,聽不懂人話,跟倒豆子一樣什麼都同他絮叨。

「今天廚房的孫大廚病了,是他兒子煮的飯,兒子的手藝不如孫大廚,羊都沒料理好,膻到我了。」

「好在明日孫大廚就回來了,再不用吃他兒子做的膻羊了。」

「昨日阿姐來信,說是和姐夫在江南吃到了一種喚作桂糖糕的吃食,十分美味,會帶一些回來給我,到時候分給你吃啊小乖~」

「阿爺今日下職回來又繃著一張臉,怕是又跟他那個死對頭出現了些言語磕碰,最近可不能被他發現我看那些話本子。」

這些碎碎念還算是能聽的,有些話不堪入耳到聽得薛懷瑾都覺得不敢聽。

譬如三月下旬的一日午後,喚玉兒的小娘子照例將他連著窩一道放在日頭下,熟稔地將他抱到腿上。

薛懷瑾現在已經不是第一次躺在這了,早就養成了淡定的情緒狀態,跟著悠哉起來。

前提是她不說那些可怕的話。

春曉閣的僕婢此刻都被遣下去歇息了,此刻的庭院中只剩下一人一貓。

小娘子得寸進尺地捏著他的手,薛懷瑾瞥了她一眼,下意識張了張爪子,覺得手心有些癢。

日光灑在身上,薛懷瑾渾身暖洋洋的,困意來襲,眼皮還沒闔上,就見小娘子悄咪咪同他搭起了話。

「小乖你知道一件可怕的事情嗎?」

小娘子神情嚴肅地開了口,話也是神秘兮兮的,引得薛懷瑾有些好奇。

「咪?」

【什麼可怕的事情?】

薛懷瑾抬起眼皮懶洋洋道,心想應該就是些小娘子家的煩惱。

眼看著小娘子又低了低腦袋,用著一種女兒家說小秘密的姿態道:「前些時日,阿嫂跟我說,女子生產不是從屁股生出來的,而是從小解的地方生出來的,好可怕啊~」

薛懷瑾困意全消,瞪大了眼睛看著上方驚惶難安的小娘子,一時震驚的不知說什麼。

果然是件可怕的事,可怕到薛懷瑾都不大敢聽,但他堵不住這小娘子的嘴,只聽她繼續害怕道:「小乖你說這怎麼可能,小解的地方那么小,一個小嬰兒少說也得六七斤,如何能生得出來?」

「更不想成婚了,一想到日後也要給郎婿生育子女,我便膽顫心驚,若不用成婚便好了。」

「可那樣,爺娘定是不允的,哎~」

也不管懷裡的小三花是什麼反應,桑瑜自顧自長吁短嘆,將滿心的愁緒訴說給一個狸奴聽。

小貓聽不懂,也不會說出去,桑瑜很放心。

「咪。」

【閉嘴吧。】

無人看到的地方,薛懷瑾閉上了眼,要不是現實不允許,他真想將耳朵捂上。

在軍營中,那些糙莽軍漢說得已經夠露骨難入耳了,但薛懷瑾覺得不及剛剛聽到的十之一。

她怎麼能對他說出這番話,賊老天!

閉目沉神,薛懷瑾意圖將剛剛聽到的東西都忘掉,可那幾句話偏偏頑固的很,一遍遍重複在腦海中。

對啊,光是瞧著這小娘子的身形薛懷瑾都能判斷出那地是何等窄小,如何能擠出一個六七斤重的嬰孩,怕是連他的……

意識到自己思緒狂飆到了一個邪惡的方向,薛懷瑾心一燙,自己先將自己唾棄了幾遭。

果然是一件很可怕的事。

好在這樣震撼人心的悄悄話就這一回,一連過了幾日,薛懷瑾再沒有聽到這樣的,又放鬆了下來。

然小娘子是個很會折騰的性子,心血來潮要給他作畫,且行動力很高,一盞茶的功夫便將一應畫材備好了,要畫下他在海棠樹下睡覺的樣子。<="<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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