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你應該不是原本的成延延吧,我很好奇你是誰。」
成延延心頭猛地一顫,像是在黑暗中前行時,大燈忽然咔咔咔地亮起,把她照得無處遁形。
怎麼他也知道??
有那麼明顯嗎???
此時她開始懷疑自己馬甲的牢固程度。
時不時在生命攸關的時候跳出個人說自己馬甲掉了,換誰都沒辦法淡定。
成延延臉色垮了一瞬,又慢慢把帶上慣有的笑臉面具,非常理直氣壯,「我就是成延延啊!」
兩人目光對接,交鋒片刻,麥寒雲首先挪開視線,笑了一聲,「還真是。」
「你太過關心靈異怪誕之事,又是巫族族長的未婚妻,而且還性情大變了,所以有所猜測而已。」麥寒雲把桌上的包裹往她推了推,「我沒想害你。」
成延延一副我看著你瞎編的模樣看著麥寒雲。
在這種注視下,麥寒雲難得覺得有些渾身不自在,咳了兩聲,繼續說道,「和你相處很舒服,所以想幫你一把,我真的沒惡意。」
名門正派的得意弟子,而且也認識了一段時間,成延延能看得出來他的確是想幫忙,不過……
「所以你不懷疑我了?」
麥寒雲嘴角噙著一抹笑,「懷疑,不過你要是不願意說的話,其實也沒必要勉強。」
成延延:……
-
江辭華神色冷峻,一手提著甄道巒後脖衣領,把鼻青臉腫癱軟在地的甄道巒提起來。
路過的幾名弟子瞧見這一副場景,先是不太確定地在不遠處屏息觀察片刻,意識到江辭華手上那個面目全非的人確確實實是德高望重的晨星穀穀主後。
「啊——」
不知誰尖叫了一聲。
幾人嚇得大驚失色,連爬帶滾往回逃跑。
「不會有人要你的,從你出生開始,就註定被人拋棄。」甄道巒重重咳了幾下,已經自暴自棄,笑得有些癲狂,「你身邊的所有人都會陷入詛咒,不得善終……」
「嘭」地一聲悶響,甄道巒腦殼重重撞上前面的樹幹,抖得樹上的積雪掉落一層。
因為
忽來的劇痛和暈眩,他終於閉上了嘴。
江辭華緊繃著身體立於樹下,抓住甄道巒衣領的手越來越用力,指關節凸顯出明顯的白色,手臂輕微顫抖。
事到如今,他不得不承認,成延延真的拋棄他了。
她不要他了?
她不要他了。
腦中一片空白。
轉瞬之間,大片飄落的雪花陡然又急又密,像織成一面白網,把天地融成了一體。
江辭華僵硬地站在原地,任由裹挾在寒風的雪片劈頭蓋臉抽打過來。
前面那幾個弟子去求救後,谷內的人像尋到了螞蟻的食物一般,不一會便結結實實把他圍了一圈。
成宜慕目不轉睛地看著他,嘴裡在喊著什麼。
風聲越來越大聲,似乎想要把這一切都就此掩埋。
一盞茶時間,身上積了厚厚一層雪的江辭華才像機器重新啟動般動了動,卻沒有看到周圍一圈密密麻麻對他又恐懼又忿恨的人似的,獨自提著手中半暈的人躍上牆頭,飛身離去。
他要去問她。
只有她親自當面說了,他才願意相信。
眾人還未反應過來,人便已經消失在一片大雪中。
江辭華剛出了晨星谷,迎面襲來一股力道,他無心戀戰,躲閃開來便繼續往前走。
而來人卻窮追不捨,一群人萬般攻勢無孔不入,加之體內靈力混亂得厲害,使得他節節退敗。
成延延沒了血玉,覺著這天寒地凍的天氣實在難熬,抱著雙膝蜷縮在榻上,不願出門。
想到了什麼,嘴角往下一耷拉,右手緊緊揪住心口的衣服,把頭埋進膝里。
如同一個死物,久久沒有動一下。
不知為何,心好痛啊。
屋內寒冷寂靜的空氣沉沉壓在她肩上,心口揪著衣服的手用力到發抖。
難受到極致卻又無處發泄,甚至連眼睛也乾澀異常。
情緒噎在胸口,哭不出來,緩不過來。
一道極淺的氣息乍現打斷了她的思緒。
成延延剛準備有所動作,抱在膝上的小臂忽地被溫熱的手掌握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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