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人顯然是聽到了她的聲音,出乎意料的,她沒有繼續逃,而是停下腳步,轉身和成延延隔著重重來往人影對視。
成延延看著她嘴巴在動,明顯在說話,但是環境太嘈雜,各種叫賣聲,汽車喇叭聲,行人說話聲,店鋪的音樂聲……
惡毒女配的說話聲完全被淹沒,一絲也傳不過來。
沒辦法,成延延只能撥開人群,繼續朝她走去。
忽然之間,天地褪色,繼而變得透明,地面愈發柔軟,慢慢地,成延延連站穩也變得有些困難,更無從去追人。
她掙扎了許久,直到腳下徹底失去了支撐,大地破了一個洞,沒辦法控制地往下陷。
成延延消失的第七日。
江辭華接來來該做什麼?他自己也不太知道。
她無聲無息,就這麼消失於天地,血玉已經被破壞了,如果沒有血玉,或者遲點給她戴上,她可能……
不允許,他不允許這種事情發生!
死水泛起層層漣漪過後的再度平靜,顯得比從前更加枯燥,無趣,無法忍受。
仿佛這個世界都失去了色彩,對江辭華來說失去了任何意義。
手中的權利越大,越是有各種沉甸甸的責任壓下。
江辭華一下子撂挑子不幹了,回到成延延消失的地點,靜靜當著一塊望妻石。
他這麼做,最受傷的,莫過於籍風。
原以為成延延突然消失,江辭華失去了一個玩樂對象,不顧自身重疾把魔殿端了,也不顧暴露身份,把晨星穀穀主教訓一頓,這瘋一場過後,也該回歸理性了。
這些事雖然很嚴重,他跟著江辭華周旋周旋,好好處理還是能夠解決的。
誰知江辭華發泄完情緒過後,也沒做什麼其他事,往這裡一站,就站了一整天。
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是一塊石像。
不幸中的萬幸,江辭華雖然鬧得厲害,好歹舊疾沒有發作,人還完好無損地站在這裡。
江辭華身體經過隱藏在出雲峰這十來年的調養,已經好得差不多,就是還差最後一步。
他自己遲遲不願動手繼續最後一步,誰也沒有辦法。
籍風自十年前那個浩劫以來對江辭華不離不棄,做事靠譜,即便遇到那麼坑爹的事情,也一聲不吭,任勞任怨地把收尾都收拾妥當。
直到今天,才有空過來看看這位小祖宗,還要苦惱要怎麼才能讓他從這件事中走出來。
籍風經驗豐富,也非常擅長殺人,但對感情方面真真一竅不懂。
苦思冥想了許久也沒能找出個解決辦法後,便找了兩個屬下一同去煙花氣熱鬧之地,經過精挑細選終於敲定了一個方法。
今日天氣好,柔和的陽光輕輕鋪在身上,給人帶來幾分愜意,心情也變得沒那麼緊繃。
江辭華聽見右邊有人相互推諉的聲音,轉頭便看見幾個人手上拿著一個紅色錦袋推來推去,扭扭捏捏,完全沒了平時殺伐果斷的幹勁狠厲模樣。
有些辣眼睛。
他眼眸轉動,隨意掃了一眼,也沒插手他們的事情,自顧自地立在原地,抬頭看向被飄來的白雲遮擋的太陽,眯了眯眼睛。
光線有些刺目,廣闊的天空天色寡淡得很,不是淡藍便是白茫茫。
江辭華一動不動,也沒管旁邊越來越激烈的推搡,獨自閉上雙眼,似乎在享受陽光。
過了好一會兒,籍風和兩位下屬的爭執終於有了結果,江辭華始終權當他們是空氣。
籍風猜拳願賭服輸,有點難為情地安慰江辭華道:「你今天怎麼樣了?」
「沒怎麼樣。」
江辭華神色淡淡,一副對世界看淡,興致缺乏至極的模樣。
他抬手把手背放到眼前遮擋陽光,幾多白雲悠悠飄開了,太陽變得愈發刺目了。
——
樹葉沙沙作響,徐徐涼風透過密林吹拂而來,驅走了剛落下來的一絲熱意。
籍風一個雷厲風行的中年壯漢,如今卻緊張到手心有些冒汗,怕汗弄髒錦袋,粗糙的兩根手指小心翼翼拎著紅色錦袋的抽繩,兩者根本不會讓人聯想在一起。
「這什麼?」
見他在一旁欲言又止,大半天都憋不出來一個字,不幫他一把,他可以糾結到晚上,江辭華只能率先開了口。
「最近見主子鬱鬱寡歡,屬下想為主子擔憂,在民間尋了些法子。」
開了個頭,籍風也不覺得這種小女兒事情會讓他難為情到說不出口了,直接打開錦袋,裡面有兩串深棕色手串。
「民間的人說,心誠則靈,前兒我們恰好去了一樣佛寺,就專門給主子求來了一份緣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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