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他早就知道了。

三日前，成延延忽然鬼鬼祟祟進到雜物間，見他閉著雙眼，悄悄走到榻前量他的手指。

抬眼發現他已經睜眼在看她後，做賊心虛地假裝欣賞他的手，過了一會，見他不說話。

她只能首先開口：「你的手指很手指……」

估摸著她也知道這句話很離譜，緋紅迅速瀰漫上臉，眼神有些飄忽。

後面兩天總是很忙碌地躲著他，就差把想要做的事刻在臉上。

他其實……還挺期待的。

這一處人少，偶爾有人嬉笑路過。

成延延把腦海里亂七八糟的想法甩掉，莫須有的未來沒必要那麼焦慮。

她張開手掌，夜空與燈火中，掌心戒指閃著熠熠流光。

拉過江辭華的手，她把戒指放在了他的手心。

見江辭華沒有任何的反應，成延延抬頭看著他，「你不喜歡嗎？」

「喜歡。」江辭華把手往前遞了遞，「我要你給我戴上。」

晚風輕輕拂來，衣袂隨風揚起。

人群都往著河邊走去，愈發激盪歡快。

這個世界的七夕很熱鬧。

成延延這一處卻非常平靜，她沒有馬上答應江辭華的要求。

其實她的第一反應是拒絕，但是看著江辭華認真又有點小心翼翼的眼神，拒絕的話終究還是沒能說出口。

這是一枚扳指，戴在拇指的，不是中指或者無名指……

即使她幫忙戴，似乎也還算正常。

她說：「我來。」

成延延今日只束起一半頭髮，垂眼俯首，披肩長發自耳邊垂落，她平靜的面龐顯得柔和，杏眸靈動澄澈。

大掌襯得她的手愈發紅潤細嫩，墨綠色戒指如同一座橋樑，把兩人的手連接在了一起。

待扳指完全戴進去，她雙手捏著他左手，翻來覆去看了幾次，才抬頭笑道，「好看嗎？」

江辭華細細看了一陣子，這塊玉並非普通料子，內里流淌著若有若無的靈力，是用來壓陣法的。

非常符合她一無所知地揮霍的做派。

扳指的做工算不上很好，邊緣有細細打磨過，仍然有些不平，一看便知道是她自己親手做的。

墨綠色扳指戴在他手上，異常合適，顯得他骨節分明的手越發白皙無暇。

「好看。」江辭華心中升起一團欣喜，他想，這應該就是叫高興。

於是，他順著本能笑了，連那對漂亮的眼睛都彎了起來。

「砰！」

巨大的煙花在空中炸開，人群也開始沸騰，五顏六色的顏色映落在他臉上，細碎的光在他眼裡跳躍，像高山上的雪沾染了塵俗。

這樣畫面使他看起來更加惑人，耀眼奪目，讓人挪不開眼。

出乎意料的，江辭華突然張開雙臂把她摟入懷中，抱得很緊，幾乎要把成延延纖細的身子融入骨血，她甚至感覺有些喘不過氣。

江辭華似乎不太會控制自己的情緒，害怕情感暴露的後果，這已經是很努力抑制後的動作，而且他現在很想把她關起來，永遠都困在他身邊。

「謝謝。」江辭華在她耳邊說，溫熱的風吹得她耳朵有些酥麻。

成延延點了點頭。

不可思議地，她覺得他有些不安。

想了一下，成延延還是抬手環著他的腰，一下一下輕輕撫著他的背，胸腔傳來震動，是他在說話。

「你要一直陪在我身邊。」

她依舊點頭，「好。」

只要她還在這個世界，就會一直陪在他身邊。

——

這一晚過得非常不錯，回到出雲峰的時候，已是半夜時分。

成延延才躺下準備休息時，卻發現窗沿似乎有一個鴿子的影子。

怕江岑醒來後露餡，這幾日她都有給他去信，可沒想到，他一暈便暈了好幾日。

所以看到鴿子時，成延延的第一反應便是對方的回信。

她利用靈力把信鴿引到手上，的確是晨星谷那邊的。

把信鴿變成紙張，打開卻發現，並不是江岑。

是成宜慕的信。

信中說要把度險牌還給她，相約在龍雲鎮西郊見面。

看到了成宜慕的來信，成延延是有遲疑的。

原本想著等到後期大結局後，利用成宜慕和狄修明的力量來助自己找到回去的方法。

但在這段日子看來，繼續和主角團糾纏在一起的話，在大結局之前，她可能先因各種奇奇怪怪的事而死去。

可她自己對這個世界並不熟悉，通過自己找到回去的方法談何容易。

成延延很糾結。

權衡了小半夜之後，在睡著前，她決定還是赴約。